&&&&他知道这里是S市环内的一处山水花苑,知道这里的屋子很贵,也知道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有钱人包养的MB或女人。
一年前,他知道姚一霖要结婚娶老婆的时候,也自愿犯贱似的跟著他。
没想到,他现在还真的是如愿了。
男人并没有走远,在将车子驶出车库的时候,他不知何故的将头抬了起来。这时候,他瞧见了窗边的人影。
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为了减少被人跟踪的频率,男人常常更换自己的座驾。
苏陌不知看著什麽方向,表情还是有些呆滞,但是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这一点,姚一霖很清楚。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他给苏陌找来了一个心理医师。诊断的结果很寻常,无非就是受了刺激心灵封闭什麽糊弄人的理论。偏偏这大夫还挺有职业道德,管病不说,还管到了他身上去了,说什麽让他别把苏陌关著、让他多多接触外面的世界,甚至隐晦地表示出让他节制与苏陌之间的性行为。
姚一霖仰起头,看著窗边的少年。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似曾相似──记忆之中,曾经有一段日子,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瞅见公寓的阳台站著一个少年。少年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飘,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对著自己无声地微笑摆手,一副有些舍不得模样。
在光暗不明的室内,男人坐在转椅上,酒杯中的冰块已经彻底化开,连同那香醇的酒味也跟著被冲淡了许多。
落地窗外是光陆流离的世界,曾经和谁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安静地看著同样的夜景,彼此都觉得那是一幅无法笔绘的迷人景色。
姚一霖慢慢地用手撑著额,在他无数次的失眠之中,脑中徘徊的总是无法追回的过去。
白天,在结束了短暂的会议之後,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他叫来了马进远。
马进远不是别人,就是他私底下帮忙做事的一个代表。
“你是说……白长博终於按捺不住,把人给软禁起来了?”
男人站在水箱边,手指轻轻地划过镜面,水箱里的鱼群就跟著手指的动作变易方向。他背著马进远站著,来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变化不定的脸色。
“看情形似乎确实是这样。不过,白长博也真奇怪了,那个苏陌也不是什麽绝世美人还是怎麽的,这玩男人的兴趣──”马进远不知想到什麽地陡然打住,他抬头看了看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发现姚一霖果真转过头目光幽深地看著自己。他顿时抬手用力地扫了扫自己的脸皮,低头赔著笑脸,小声地道:“姚总,我这不是在指您,我是……”
“下去继续做事吧,有什麽变化再来报告给我。”姚一霖冷睨了一眼,就把人给打发了去。
这个手下确实算不上什麽能人,也上不了什麽台面。但是马进远的人脉确实很广,在网罗信息方面也确实很有一套,要不然也不会搁在身边干了这麽长的时间。
姚一霖刚回到位置上,座机就响了起来。
“瑞金帝苑的剪彩会和房产会的晚宴我都会出席,嗯,去安排一下,就这样。”男人对著秘书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白长博在第四期的拍卖会上独揽瑞金帝苑的事情在业界内已经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事实上对於这个商业鬼才想要涉足房地产业,许多这领域上的老前辈面上祝贺,内心里还是非常揣揣不安的。
一时之间树敌太多,白长博不知是关心则乱,还是看不清现实,不明白自己已经不如当年。
『做人心不要太贪,白某还是知道的,其他什麽都好,就这一样……那是白某的执著。』
姚一霖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嗤笑,眼里是明明白白的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於……妒意的色彩。
座机又响了起来。
男人按下接听键,秘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副总,有一个叫温!的先生想要找您,他自称是您的友人,请问您是──”
“温!?”姚一霖拧眉想了想,过了一阵子才记起了自己身边却是有过这麽一个人──前阵子他捧的一个小艺人,他还帮著他从一个冷门的男子团体单飞发了专辑,对他很是宠溺过一小段日子。
“总裁,您看是要请他先上来还是……?”秘书没把话说得明白,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我不认识这个人。”姚一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用不著吩咐接下来的事情,底下的人都会知道该怎麽做的。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站著。他看著底下缩小了许多倍的人群,渐渐地有些入神。
在理智和情感一次次的拉锯战之後,真正驾驭著他的,却是他的不甘。
他不甘心。不甘被人轻视、不甘平庸、不甘於自己的人生……
男人的眼光冷了冷。
只有在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才能暂时忘记苏陌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直撞心灵的触动,以及他那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愚不可及的爱情。
一身暗色中山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