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祸中伤到了中枢,昏迷不醒了一段日子,等到睁开眼来,这外头的事他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做主了。
然而好在白氏是老太爷那一辈就扎下来的根基,要在短时间里彻底扳倒决然不是一件易事。
只是,章伟国如今将苏陌扯进这滩浑水之中,也实实在在是那麽些穷途末路的意味了。
『少爷。』那粗犷的老汉子很少在自己面前这麽低声下气。
『我知道,这事情是很难办。毕竟白爷对你……』
苏陌熄了火,舀了满满一碗的热粥。他将买来的鸡胸rou一点一点地撕成丝,拌著葱花撒在热粥上,汤匙搅拌了两下,一副细心的模样儿。
少年再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见原本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的男人正在扶著旁边,吃力地要坐起来。
“诶,你、你当心著──”苏陌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先把粥给搁在床头柜,然後上前去扶住男人的肩头。
白长博眉头紧拧著,握住床缘的手用力得都瞧出了青筋,在苏陌的帮忙下,才能极其勉强地倚著床头坐著。但是少年才刚把人扶好,却让那泛著青丝的掌心一推──没什麽力道,甚至可以说挺轻,却能清晰地让人感受到那股拒绝的力量。
苏陌有些傻愣愣地退了一步,只见男人背靠著墙,胸口微微地一起一伏,眉头紧锁,看著自己的目光带著一抹熟悉的眼色。
少年看著前方,安静地站了片刻。接著像是无所谓地摸摸鼻子,径自拿了旁边的圆凳,捧起旁边的装著粥水的碗。
随著汤匙的搅动,热粥泛著香腾腾的热气。
苏陌舀了一匙,等到温度降了一些,才将它送到男人嘴边。
白长博拧著眉侧了侧脸,苏陌试了几次,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法子,说:“要麽你自己试试看,我帮著你。”
手术後医生嘱咐过要让白长博多多进行复建,但是男人目前的处境却不容允许──外头多的是人要白长博这条命,苏陌单是在这短短的四十几天,就搬了好几次的住处。目前这间房子还是条件最好的,这还多亏了过去在小饭馆一起工作的阿芳找来的,说是亲戚空出来的,房租也合理,最难得的是这样的价位还有独卫。
苏陌握著男人的手掌,耐心十足的让那僵硬的五指收拢。但是,男人的另一只手陡然一挥,那还未稳住的碗就从眼前翻倒至地上,滚热的粥水不偏不倚地洒在少年的大腿上。
“啊!!”少年疼地惊跳起来,烫得急急地甩著腿。
“你──”苏陌的声音扬了起来。然而,在瞅见那紧攥著床单,气喘吁吁的男人时,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感觉又再次凌驾了不满的情绪。
少年沈默地抿著唇,接著转头出门去,不多时又重新盛了碗粥进来。
他坐回凳子上,重新舀了一匙,凑到男人嘴边,平静地劝道:“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等你养好了。
他静了一会儿,轻轻地道:“那时候也就不用这麽委屈你自己,再看见我了。”
也许是苏陌的话确实奏效了,亦或许是男人发够了脾气。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著少年,最後才妥协似地慢慢张开嘴。
把房间都打理好了之後,少年在狭窄的卫生间里脱下长裤。
苏陌蹲下身子,轻轻地用手指碰著大腿内侧发红的一块。他疼得呲牙裂嘴起来,咬咬牙用凉水淋了一阵,紧紧地抿著唇。
『这事儿白爷受了很大的冲击,也许短时间里还看不开。』
少年扯过裤子,扭开水龙头,两手用力地搓洗著那一大块的污渍。
『这点钱……也不知道能撑到什麽时候。少爷,你就看在、看在白爷这几年……』
“……”苏陌止住了动作。
他用力地吸气,抬起两眼瞧著镜中的倒影。眼眶有些红,但是眼角是干涩的,就和他的内心一样荒凉。
就算章伟国不说那些话,他也会把这事情扛下来。
他自个儿也说不上为什麽。
就像那女人对他再没感情,她在屋子里吸毒吸得快死的时候,他还是蹲在旁边瞧著她──她要什麽就给她端来,发疯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听著她骂骂咧咧,一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他依旧在旁边干巴巴地瞧著,横竖就是掉不下一滴泪来。
少年渐渐地垂下眼,继续地用手搓揉著那已经洗得柔软的布料。
“白爷。”
随扈带著几分战兢,侧著身向後轻唤一声,“白爷。”
後座似是假寐的男人眼皮一颤,而後慢慢睁开来。他有些恍神似地抚了抚额,等到头晕的感觉轻了一些,才低低地道:“到了?”
随扈点点头,白长博嗯了一声。之後,前座的人便对外边候著的人示意,然後跟著下车去。不一会儿,外头久候的人便弯腰将车门打开来,男人扶著随扈的手,姿态从容地踏出步伐。
酒会会场内,觥筹交错,色香弥漫,来者俱是本市的上流人士,各方的投资大亨以及商场龙头都在这年末的冬宴聚首,谈笑风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