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你们功课上受罚,何时少过奚落我两句?”
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徐禄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因为你博学多才,只有被夫子嘉奖的份儿,让我们这些人好生嫉妒。”
“嫉妒归嫉妒,得罪了我,你可要请我吃酒。”
“咦,你不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吗?”
“就今天想喝行不行?”
“既然咱们荀公子发了话,哪有不请的道理,听说东街那里开了间茶楼,虽说是茶,可里面却韵着酒香……”
俩人一边说笑,一边沿着卵石小径走得远了,国子监内小径纷杂,青石大道铺陈,一条溪涓将国子监分割成内外两庭,外庭大多是学子厢房,教习学室,除了浓墨沉郁的红墙高瓦,没什么风光可看,三人没有挑大道走,而是择了小路缓缓而行。
此时正值三月之初,内庭奇花异草次递盛芳,清风携香,绕过嶙峋假山,可见溪流交绕,波光琳琳,又有亭台水榭交错水上,光景正好,清风和煦,梨花飘飞,落入水中,随水而流,颇有无情之意,如此凄清落寞之景,原本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改变,但此刻却因为一个人,平白失了落寞,多了几分滑稽。
树荫之下,一位二八少女正窝在树根地下,双腿上放了一本《史记》,正专心地翻看,看样子读的着实费力,每到词句绕弯处,总要抓掉几根头发,好好一个姑娘家,倒被一本书弄得颇为狼狈。
看到这儿,傅荀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声音很低,可借着清风还是传进了女子的耳朵里,她自梨花树影间望了过来,不曾想到此处会有人经过,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局促地点了下头,未等傅荀走近,慌忙挑起裙裾跑走了。
“怎么了?”见傅荀没跟上来,徐禄回头瞅了一眼,除了如絮梨花什么也没有“看什么呢?”
“女子。”
“国子监可从来不许女子踏足,何来的女子?”徐禄伸长了脖子,一副怪异的神色咕哝了一句。
“没有女子?”他疑惑。
“是啊,国子监专修治国之道是男儿的天下,自古以来哪有女子涉足之理?”
没有女子?那方才的女子算什么呢?空落落地梨花树下,傅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徐禄从未见过傅荀喝酒,所以,从不知道他酒量这么足,整个茶楼的酒窖几乎被他喝空了,陈年佳酿他几乎不碰,专挑辣喉的烈酒,从日落西山到月过中天,喝光了二十坛子酒,而事实上,他的酒量点滴便醉,只不过今天心情不好,心里郁闷的要死,似乎只有醉生梦死,才能消减心里的沉痛。
徐禄不敢劝,也不敢陪酒,只待傅荀醉的人事不知,这才将他送回了家,守门的小仆见了,忙道了声谢将人扶了进去。
内院中,回廊蜿蜒,绞纱灯笼,彻夜明亮,灯下,风中,廊内,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身量还未长足,一件青色鸾绣的披风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遥遥张望,似在等着什么人,待见到步履满珊的俩人,忙迎了上去。
“夜这么深了,小姐还未休息?”小仆见了迎面走来的人,心里一阵诧异,自家这位小姐可是个守时的人,什么时辰干什么事儿都安排极为妥帖,如此深夜竟还没睡,倒是第一次见。
“兄长今日心情烦闷,喝了不少酒,你们见过的就当没见过。”说着,从他手里接过酒醉不醒的人,一股酒气扑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小姐走错了,公子住在东房。”小仆乖乖应了一声,见俩人越走越远,路线却走的偏了,忍不住出言提醒。
“他酒醉成这样,需得有人照顾。”言下之意,照顾这种事,她来做。
“小姐若不放心,小的去寻个稳重的丫头……”
“我照顾他不行吗?”傅言有些不高兴了。
行是行,可这个人名义上是傅家的公子,实则却是大人收的义子,与傅家没有半点血脉亲系,孤男寡女,同宿在一处这可不合适吧?可这话他一个下人那里敢明说,只得连连点头,缩着脖子走远了。
推开门,一室馨香,四角灯盏,摇曳明光,床榻衾枕似是早已为人准备妥当,布置的温软周到,傅言将人安置妥当,打了盆冷水进来,细细给他擦拭脸上的酒渍“亏你还是个诗书满腹的人,借酒浇愁,愁上愁,你就真的不知道吗?”
昏睡的人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眉头微微揪了起来,傅言小声叫了两句,见他没反应干脆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打算彻夜守着。
酒喝的多了,不睡上几天几夜,是很难清醒的。
一方铜镜映着俩人身影容貌,眉梢眼角风韵不同却有七分相似,傅言不是今日才发现,早在他随爹来到府中的第一天,她就发现了,虽然那时候俩人稚气未退,容貌尚未长开。她本以为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多不胜数,却不曾想这其中另有缘由,若非今夜爹坦言相告,她还被蒙在鼓里。
一个时辰之前,当她跟爹说,她不喜欢这个兄长的时候,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本应该对她百依百顺,可爹却说她是被骄纵惯了,看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