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争执不休,因皱紧了眉头道:“那就多谢大人关心了。我没伤着哪儿,就是很累很疼,所以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
&&&&她双颊上红chao未褪,眉宇间却尽是疲态,月色映照下有种羸弱的美。他望着她,只觉胸口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过去是孑然一身未有察觉,如今有了爱恋与牵挂,才发现自己的人生开始趋于圆满。
&&&&伸出双手将她从地上扶坐起来,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通袖袍替她穿戴,动作轻柔而和缓,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金尊玉贵的丞相伺候自己穿衣服,这恐怕会折阳寿吧!阿九满心悲苦同愤懑,她鼻头发酸,稍稍挣了挣道:“我可以自己来……”
&&&&谢景臣抬起眸子觑她一眼,脸色沉下去,言简意赅道:“老实待着。”
&&&&无论两人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对于阿九而言,他的话还是极有威慑力的。她不敢再挣了,只是木木地坐在那儿任由他将袍子往身上笼,目光徐徐往上看,映入眼中的却只有一对浓眉,还有高挺的鼻梁骨。
&&&&好半晌穿戴妥当,他终于抬起头,四目相对,一双璀璨万千的眼便直直撞进了她心底,刹那间勾惹起无限悸动。她有些恍惚,隐约听见他开口,语调无奈:“衣裳破了道口子,好在不大显眼,搪塞搪塞便过去了。”
&&&&这话是一桶冰水,兜头盖脸淋下来,将一切旖旎火星都熄灭了。衣裳破了口子,是被他撕扯的,他夺了她的贞Cao,就在这佛门圣地中。心口那方隐隐作痛,前路这样晦暗,他们是没有将来的,这样种因结果,最后只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吧!
&&&&她的眼帘低垂下去,抬起右手,艰难地去扶一旁的画柱。他伸手来扶,却被她一把拂了开,“不敢劳烦大人纡尊降贵。”说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腹下的痛楚难以忽略,走一步都像是要将人撕裂开。阿九双腿发软脚步虚浮,然而只能咬紧牙关死命忍耐,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姿态来。提步往外间走,不料他从后面追上来,拽着她的手腕道:“你去哪儿?”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只是背对着他淡淡道,“太后罚我在英华殿思过,这会儿旨意还没来,我自然不能离开。”说着一顿,眼皮子微抬扫了他一眼,“倒是大人,这么晚还不离宫,让人撞见可就不好了。”
&&&&“你身子不爽,怎么还能继续跪着?”他语调忧切,眉头微皱道,“你自回碎华轩,太后那头有我担待。”
&&&&然而她摇头拒绝了,手腕微微使力从他的指掌间挣脱开,沉声道:“大人不必为了我再与太后起冲突,没的伤了母子情谊,我罪大恶极。”
&&&&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真令他整副心肠都凉了个彻底。他双手无力地垂下去,望着她,仿佛无限落寞:“阿九,你宁肯相信一个燕楚叽的片面之词,也不愿相信我么?”人心都是rou长的,她怎么会这样固执,难道全然感受不到他对她的情意么?
&&&&脑子里无比地混乱,阿九合上眼艰涩道:“我不知道,真真假假,我从来都看不透你……”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眸子定定望着他,问道:“大人,即便你爱我,可是这锦绣河山呢?若是实在走投无路呢,非得我死才能换得来呢?”
&&&&他面色Yin寒,走过来,揽着她的双肩将她嵌进怀里来,沉声道:“天下没有那么多的走投无路。燕楚叽今日潜入宫中,特意来对你说这番话,分明是挑拨离间,想利用你来达到一些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脑子也不笨,难道连这个都想不通么?”
&&&&闻言,阿九面色倏地一变,沉yin道:“挑拨离间?”
&&&&人在气头上,脑子就相当于一个摆设,什么道理都捋不顺了。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垂了眸子思索,将燕楚叽那番话从头到尾给回想了一番,这才发现漏洞百出。按理说,周国若真一心要得到金蝎蛊,知道她是养蛊的人,便该将她蒙在鼓里安安心心等死才是。这么千方百计将一切捅破,倒像是刻意要她与谢景臣为敌似的!
&&&&她到底聪慧,琢磨了瞬便明白过来了,诧异道:“燕楚叽这么做,是想挑唆我来对付你?”
&&&&人一旦陷入感情,便不再是无坚不摧。有了在意的人,有了软肋,所以就有了被人拿捏的把柄。他叹息,抚着她的肩头道:“你明白过来就好。往后多长个心眼儿,别平白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一个你便能搅得我章法全乱,到时候便教周国有机可乘了。”
&&&&阿九怔了怔,霎时感到羞窘难当,脑袋埋在他怀里好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来:“……对不住,我起先没回过神来,给你添堵了。”说着又觉得不对劲,分明是他对她做了些禽兽不如的事,怎么道歉的倒成她了?因抬起头愤愤捶他的胸膛,啐道:“什么对不住!这话要说也该你说才是!早不解释晚不解释,非得闹这么一出吗?”
&&&&他硬生生挨了她两下,无奈地提醒她:“我解释了,是你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