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儿上对丞相怎么样,遭殃的可就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啊!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埋着头拜一拜,应个是唉声叹气地退了出去。跨进院子里将好撞见金玉,那丫头打望一番他面色,诧异道:“谭大人怎么一个人一出来了?丞相和帝姬呢?”说着一顿,又探首张望了瞬,喃喃自语道:“都好半天了,什么话要说这么久哪……”
谭桐扫她一眼,拿Yin阳怪气的声音道:“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大人和帝姬正商讨家国大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钰浅闻言面色,若有所思地朝寝殿那头看了一眼,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可金玉是个木脑袋,哪里听得懂这话外之音,她长长地啊了一声,挑高了眉毛端起副感叹的口吻,怅然道:“如今世道不安稳,咱们帝姬心系天下苍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说着一顿,口里念道:“那我得给他们送些茶果进去,聊着聊着也该渴了……”
钰浅朝那丫头翻个白眼,伸手拽了她便往别处走,一面道:“大人和殿下在商讨正事,哪儿有闲工夫搭理你!”
盛夏天,即使是北风也变得灼热。院中的蝉鸣交织成落网,起起伏伏,如低yin,如哼唱,时而平静时而曲折,绵延到天边,又猛然堕入红尘俗世,痴缠在人间,最后终于尘埃落定。
帝姬躺在绣床上,怔怔地平视前方,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嫣红的一点,像枚朱砂痣,烙在人心上,拔不掉,除不净,妖艳无比。
隐隐一抹白点忽来晃去,是玉扳指反的光。她微微侧目,只见他立在暗处,看不清面上的神情,只知道他在拿巾栉揩拭右手,慢条斯理,姿态优雅。
他走过去,挨着她的床沿坐下来,伸手滑过她唇上的血珠,轻声问:“明日是花灯会,想出宫玩儿么?”
☆、51|4.13·
毫无征兆的,昨晚又是场大雨,轰轰烈烈下了个痛快,整整一宿珠串如幕,将紫禁城的天地冲洗得幡然一新。
一夜不得好眠,天边泛白时人便醒了。阿九推开窗往外看,只见院中的木兰凋零了几株,柔白的花瓣被疾风呼啸着卷落,染了尘埃,埋入泥地,然而也只是少数,多数花儿仍在梢头,拥挤着拱串成簇。昨儿还是花骨朵的,历经一夜暴雨居然全都绽开了,雨水凝了珠,悬在上头,反着金光,晶莹欲滴。
晨间的风透着凉意,从窗屉子里吹进来,拂乱她一头披散的发。她看得有些发怔,忽然就有些感叹。花有时候也像人,又或者是人像花,譬如说她自己。顽强,命硬,扛摔耐打,小时候被扔进蛇窟都没死成,也许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剥夺你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赠过来。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蓦地肩头一暖,阿九转身去看,却是钰浅将狐狸毛披风搭在了她身上。她刚醒不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赤足散发,面容白皙得几乎透明,呈现一种憔悴的美态。
钰浅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遭,眉头不由皱起来,“地上凉,殿下怎么没有穿鞋就起来了?”
她听了一愣,顺着低头去瞧自己的脚,登时感到窘迫,支支吾吾地挤出几个字来:“我给忘了……”
“什么忘了,我看哪,根本是魂不守舍!”金玉打起帘子走进来,将手里端着的托案往桌上一放,道:“从昨儿起殿下就心不在焉的,谢大人把您的魂魄都给勾走了?”
不提还好,一提简直要人命!记忆chao水似的拍打过来,一浪重一浪,阿九耳根子都开始发烧,仿佛在瞬间被点着了,面上升起红云千丛。
她想起昨天那些令人羞臊的事,只觉心尖都开始发颤,可好歹按捺住了,别过头,沉着脸恫吓金玉:“什么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我好得很!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再乱说一句话,将你赏给太监当小老婆!”
虚张声势的威胁没什么用,金玉不以为意,反而义正言辞地纠正她:“赏给太监的不是小老婆,两人即便结了夫妻也只能同张桌子吃个饭,那叫对食!”
阿九在杌子上坐下来,由着钰浅在她的发上抹花油,听金玉这么一说,登时挑高了眉毛回过头来:“你还挺博学嘛。”
“那是!好歹也进宫这么些时候了,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么?”金玉哼了两声,面上一派地洋洋得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神秘,四下张望一番后压着嗓子道:“殿下,说起太监娶老婆,我倒是想起了件事来!”
阿九从镜子里瞥她一眼,正色道:“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打听些有的没的。我对内廷的那些秘事向来没什么兴趣……”说着一顿,转过头来摆出一副慷慨的神情,“不过,如果你真要说的话,我姑且一听。”
金玉一脸的鄙薄,清了清嗓子朝她凑得更近,神秘兮兮道:“殿下,这桩事要真说出来,那可真是了不得!我听说啊,欣荣帝姬和赵宣……走得格外近。”
阿九听了大觉失望,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赵公公同欣荣两个不是向来交情好么?”
“不是殿下想的那么简单!”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