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就艰难了起来。
荣耀骄傲的背后,是不被重视甚至面临裁军的危机。
说实话,穷文富武,打仗的将军哪有不吃空饷的,不然就照着实际人头发的那点军粮,怕是养不活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这件事前两年被几个文官捅到了台面上,皇帝本人也是带过兵的,自然明白这些东西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但被捅到了明面上,他也不好不处置。
可是正是因为皇帝这种看似轻飘飘没有实际处罚但是却表露了态度的处置,让各个军队的日子都不好过起来。其他一些地区的府兵尚可屯田之类的养活自己,戍边的几支大型军队就遭了殃,边境大多环境恶劣,要啥没啥,屯田基本上没什么收成,只能靠着朝廷发下来的军饷过活。
其中燕南山麾下的塞北大营就是最苦逼的一个。
燕南山为人比较耿直,是皇帝当年的亲随出身,所以其他将军还会旁门左道的事情想想,有点偏门财发一发,这燕南山却是分文外财都没有,这两年军队能撑下去,竟然是靠着皇帝私库救济。
负责粮草的一位知事喜滋滋地说:“下来了,果然如陛下圣旨所说,军粮要比往常多了五成,兄弟们无需饿肚子了。”
那李品立刻站起来说:“真多了五成?国库哪里来这么多的粮食,可看清楚是什么,别是一堆砂石粮或者麸皮来滥竽充数。”
这位田知事道:“属下看过了,都是好粮。”他顿了顿:“只是其中有一部分属下没见过,不太认识是什么。”
李品说:“押送官可还在?”
“已经安排大帐休息了。”
“休什么休,问清楚了大家都放心。”李品是燕南山带出来的人,脾气和燕南山如出一辙,耿直不知变通,也不怕得罪人。
田知事只得将人带去人家休息的大帐。
那押粮官到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的解释了这多出来的军粮是三殿下新发现的粮食品种,都是皇帝陛下的皇庄出产,已经在京都附近推广开来,多收的粮食都供到各处边防军队了。这押粮官还将土豆、玉米和番薯的做法、保存方法、种植方法都说了一下,才又被放回去休息。
在众多戍边大营之中,这样的情景多有发生,不少人心中都默默记住了三皇子这个人。
如今戍边大营的几位将军,当年都是和皇帝本人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心中除了当今看不到其他人,就算是太子,也只是下一任皇帝这种符号罢了,其余皇子更是排不上号,如今能被这几位记住,就是孙义芳的成功。
这还只是这些粮种推广的第二年,等过上几年,天下百姓因此受益,三皇子的名声还能更上一层楼。
“先生大才,”孙义芳欣喜地说:“如今虽然我未结交朝臣,但是已经有许多人明里暗里表示过善意,几位阁老对我态度也温和起来了。”
游鸿yin说:“殿下可不要被这种情况欺骗了,对于庙堂上的几位先生来说,对百姓有利的事情都是他们愿意看到的,释放的善意只是感念殿下为百姓为天下所做的贡献罢了。”他停了停,感叹:“哪怕出身门阀,几位阁老同样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贤者。贤者、门阀、寒士、谋臣,这些身份从来都不是彼此矛盾不共存的,能得陛下信任的这几位,无一不是天下大才,他们本身虽会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却也会将百姓放在心中。可以说,在双方利益交错中,他们已经找到了最佳平衡点,他们身上的取舍才是殿下最该学习的东西。”
孙义芳很听得进谏言,闻此语也不住点头表示赞同,他自己也很佩服这几位:“那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游鸿yin说:“听说殿下最近又看中了一位美人?”
孙义芳有些不好意思:“是周家送来的舞姬,并未收用,只是她跳舞跳的很美,最近常和莲儿一起欣赏。”
游鸿yin说:“作为殿下的谋士,我也该做点谋士该做的事。”
他虽非疾言厉色,但孙义芳多见这一位谈笑风生之中的挥斥方遒,听见这语气就心中咯噔一下,表情一整,严肃起来:“先生还请说。”
“第一谏,殿下哪怕喜欢美人,也不要胡乱收取他人送来的,同时不要因为问心无愧就行事太过坦荡。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毁掉的就是名声,最难被改变的也是名声,殿下如果不想要一辈子都贴着‘好色’这个标签,就不要对此毫不在意,平日里行事稍微谨慎一些。”
“第二谏,殿下自开始在朝中历练,已多久未曾读书学习了?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殿下如果只是想做个普通的皇室子弟,所学的确足够,但是如果目标不止是如此,那么过去所学便有欠缺,还需更加努力。等到大事已成再来刻苦,那时怕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Jing力了。”
“第三谏,其实是在下期望殿下转告给赵殿下的。皇子府按制并不大,殿下府邸人员也不算多,但即便如此,府邸中的事情发生之后,竟然传的到处都是。这是赵殿下的失职。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府邸中的杂乱不理顺了,怕是将来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