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意。”润玉只一摆手,便化出杯酒飘至天帝座前。天帝笑而饮尽,道:“既有花神为妻,日后切莫薄待。”润玉只叩首称是,这才携锦觅起身。
月下仙人轻咳清嗓,将袖一挥,念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长篇累牍,却让锦觅胆怯起来。下意识的,她伸小指勾住润玉袖摆,润玉默不作声,只回握安抚。便听月下仙人又道:“谢天地赐我以造化,感Yin阳孕我以灵秀。今錾刻姻缘于三生石上,拜谢天地之恩——”
润玉掀袍膝地,锦觅也随之拎裙拜谢。三叩首毕,月下仙人甩袖背手,朗声道:“椿萱抚字,遗我以清明。今离家而成立,拜父母养育之恩——”
天帝和煦而笑,然润玉却不再拜。锦觅略一迟疑,只同他一同立腰僵着,不知所措。月下仙人觉奇,又道:“今离家而成立,拜父母养育之恩——”
“生我者,萱堂。”润玉立而不拜,朗声道:“母亲未至,如何可拜?”
霍然间天门大开,便见一美妇驭水而至,亦是高声道:“——我尚未至,如何拜得了高堂?”但见她柳眉凤目,气势逼人,乘水流而盘旋于云殿上空,厉喝道:“太微!千年前龙鱼族的仇——如今,也该算算了!”
天帝乍见故人,骇然欲起,却陡然察觉四肢绵软无力,竟是动弹不得。润玉筹谋此事已久,这酒中更是下了刑天所给的化灵散,势要化没天帝全身灵力。润玉拉着锦觅跪地道:“孩儿恭迎母亲。”锦觅踉跄跪倒,那美妇却对她笑道:“好孩子,你就是锦觅?”锦觅尚未来得及答话,润玉已是接上:“正是。”
“润玉——你这是做什么!”月下仙人怒咤出声,旋身便挡在天帝身前,喝道:“还不拿下!”
润玉从容起身,蓦然挥臂,灵气奔泄如骏马,正击于鼓中。轰然霹雳破空之声,吓得众仙皆是惶惶,尚不及细思,便可见人头攒动,不过转眼光景,数百天兵已将殿内众人团团围住。月下仙人环顾左右,又惊又怒道:“润玉,你疯了?你想谋反么!”
“叔父何须强加罪名。”润玉欠身向前半步,月下仙人亦后退半步,只警惕瞪着他。却见润玉不再逼迫,定住身形,转身朝众仙拱手,放声道:“众仙家莫慌。此次润玉大婚,本是喜事,更该喜上加喜。”
落臂垂于身侧,他犹坦然自若,只温和道:“我尚有些不成器的府兵,禀得是铲jian除恶的法旨,若有那胆大妄为敢伙同jian佞的,莫怪他们手狠。”他扬眉抬睑,眼睑虚垂着,狭目鸷视,一一扫过在座诸人。那目如鹰隼之将搏,又或如虎狼之欲扑,却无一人胆敢于之对视,皆是垂首不看。润玉却倏然笑出声来,轻声道:“今日,我便是要审一审这天界的冤案了。”转睛捩眦,他只于此立住不动,扬声道:“——便从这龙鱼族之案审起!”
“妾身龙鱼族簌离,阖族上下,唯余妾身一人苟且偷生。”那美妇收了法术下地,含泪泣道:“今日踏破天门,只为状告天帝太微强夺臣妻、夷族灭门之罪!”
章四十九 权柄
翌日清晨,阳光灿烂,正是踏青的好时候。锦觅赖床不肯起身,卷着被子往润玉怀间轻拱,含混道:“润玉仙,我能不能多睡会儿?”她掐指比划,小心道:“就一会会。”
昨日酣战,至天微亮润玉方处理完事宜,灭口侍卫、掩藏痕迹,诸多事情,无一不需要他Cao心劳力。刚躺下不过半个时辰,尚未入梦,便得佳人投怀送抱;润玉犹有睡意,只将锦觅揽在怀里,轻吻额心:“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小心。”
“在家里时,爹爹从不让我赖床。”锦觅欢呼一声往润玉胸间蹭去,脸贴颈窝,卖乖道:“润玉仙最好了。”
润玉却是浑身僵硬,竟是不敢与锦觅对视。想他机关算尽,故意在大婚举事,不正是为的天兵守卫松懈,洛霖因仪俗不来。因担心事变,润玉还特意遣人将洛霖绊在洛湘府;却没想到底是风声泄露,让洛霖打上门来。最终洛霖虽非润玉亲手所杀,尽数是刑天所为,但他内心又岂能当真坦然。然见洛霖身陨,润玉虽难过,却也实舒了口气:倘若是洛霖要锦觅回去,以锦觅的个性,必会听话的。他苦苦所求万万年,又怎甘心让他人轻易毁去。“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锦觅困倦应着,裹着锦被犹觉得寒冷,遂将四肢缠上润玉,歪在他怀里睡去。润玉心里忽沉,莫名惶恐滋生,分明已得偿所愿,却始终觉得不够真切——事实也诚然如此,他心里亦知,若是觅儿知道他所作所为,必生厌弃,二人之间再无回旋余地。
——是以,不可不慎。
“来人。”润玉开口,早有新来的宫人上前侍奉,他只敛眉叮咛道:“天后身体欠安,切不可让她出门半步。若谁违抗,立斩不赦。”余光瞥得魇兽歪着头颅痴睡,亦不免心下感慨,抬掌覆在它鹿角上。“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润玉所说的委屈,自然是刑天附于魇兽身上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