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也技术不到家,才一下筷子就把鸡蛋夹破了,蛋黄流出来,在翻滚的汤里冲成蛋花。
白雪大笑不止,“你这什么水平啊,还不让我动!”
周樾破罐破摔,直接拿漏勺把鸡蛋和蛋花都捞到白雪碗里,说:“快吃吧,话这么多!我的川粉呢?别给我煮没了——”
两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火锅,吃到最后,周樾摸着肚子想,他有多久没有这么高兴地吃过一顿饭了?大概是从母亲和外婆去世之后。
周樾自小与父亲不和,周家老爷子年轻时候忙碌事业,很少顾家,周母身体一直不好,周樾便对那个没有给予妻子和儿子任何关怀的父亲生了芥蒂。
大了之后,就更觉得他和老爷子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看不上老爷子做的事,老爷子也看不上他天天混在妇科,没点儿出息,父子俩关系越来越紧张。直到后来周樾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周老爷子也日渐觉得身体老弱,不如从前,便对儿子态度缓和了些,可那时,他们之间的裂缝早就无法轻易修补了。
白雪收拾好桌子,周樾便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说:“我来吧。”
他突然站起来,离得有些近,白雪一怔,退了一步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周樾做事麻利,很快洗好,探头说:“你要走了吗?”
白雪在收拾书包,点头应:“嗯,我现在准备走。”
他擦擦手出来,淡淡说了句:“我跟你一块儿吧,出去消消食。”
白雪笑:“好呀。”
她在门口等周樾,他套了件长大衣出门,把书店门锁好,转过身缩了缩脖子。
“呵,还挺冷。”
白雪说:“这算什么呀,北京那才叫真的冷呢。”
周樾说:“南方人比不了北方人,你们北方人抗冻。”
白雪道:“才没有呢,我几个在北京上大学的同学都说,他们班南方姑娘到了北方仍然露大腿,反而是我们这群生活在南方的北方狼,被冻成了狗!你看,我里面穿了特别厚的打底裤。”
周樾这辈子都没穿过打底裤,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他抖抖衣服说:“小姑娘,该穿秋裤就穿秋裤,别到老了冻出老寒腿!”
白雪回头笑说:“周医生啊,有时候我觉得你特老气,说话跟常来买书的陈叔似的,有时候呢,又特别小孩子气,什么都不会做。”
周樾说:“这是男人的坏心眼儿和懒毛病,装大人哄小姑娘,再装孩子骗女人跑东跑西。”
白雪道:“我还以为你不是。”
周樾笑着说:“我也是男人嘛。”
白雪在街灯下看到他的笑,晃了一下神。
路灯昏暗,男人的身影修长笔直,走路的时候步子踩在柏油路上的声音很清晰,一下一下,像是敲在白雪心上……
到路口,周樾忽然说:“就是那个站牌吧?还有公交吗?”
白雪忙回神,往站牌去:“有的,末班车十点半,还有车……”
周樾送她到站牌跟前,两人面对面,白雪迟疑道:“我走啦……”
周樾“嗯”一声。
白雪低头,正要转身时,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擦过,铃声响在耳边,而她的身子猛地被人捞住后退了两步,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飞快跑了。
而她身后,男人的身体正贴的她的后背。
“臭小子,骑车也不看路!你没事吧?”周樾的声音再次把白雪唤回。
见她怔愣着,周樾以为她被吓到了,嘲笑她:“胆子这么小,走路还不当心……”
白雪咽了口气,忙道:“谢……谢谢啊,”
周樾拧眉:“我送你回去吧。”
白雪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周樾道:“反正今天也没事,这么点路,走完跟没走一样,我送你。”
他刚说完没多久,白雪要坐的那趟车就来了。
周樾抓住白雪的腕子,往车上走,两人买票后往车子后面走,因为有些晚,车上人并不多。
他们并排坐在最后一排,男人坐在外面,腿长没处搁,一脚跨出来伸到外面,黑色大衣敞开怀,姿势潇洒。
白雪多看两眼,就觉得自己的心肝像脱出牢笼的小马,扑通乱跳。
她忙收了目光,怔怔地盯着窗外,看什么,她也不知道……
约半个小时,车子到了南大门口,周樾跟白雪一起下车,又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才说:“我走了。”
白雪说:“公交没了……”
他道:“我一会儿瞎逛一下,然后直接打车回去。”
白雪吐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而后她扬起笑:“谢谢你呀周医生,那你路上慢点儿。”
周樾拍拍她的肩膀:“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走后,白雪脑子都是乱的,慢慢挪进校门,还没走出两步,身后被一人大力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