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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平日只是练武读书,因要隐蔽行踪,更不能与旁人多打交道,极是不谙世事。此番离开父亲如此之久,不知会有何际遇。
&&&&温靖劭倒是不担心他二人有甚危险,兄弟俩天赋卓绝,武学造诣在这个年纪已相当出类拔萃,温霆风深沉稳重,温霆云满腹机诡,便是真有艰难险阻,也不当危及性命。
&&&&接连数日,温靖劭盘桓于山林之中,其间又遭遇一波追踪,待他谨慎地绕过一座乡野小镇,掩去所有行迹之后,方才觉出些不对劲。
&&&&那些人仿佛一夜之间尽皆消失,温靖劭不确定此间是否有何Yin谋,可一路尾随搜寻他的人确实忽然之间全部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
&&&&温靖劭心有疑虑,却不敢掉以轻心,又迂回行路数日,一路乔装易容,方才确认身后再无追踪者。
&&&&这一日,他抵达青州淮Yin府,购置马匹干粮,预备北上济州与两个孩儿会合。
&&&&方一出淮Yin主城,便见城墙下数个流民Jing疲力竭地靠着墙根歇息,皆是衣衫褴褛,面带病色,不一时便有守城的士兵前去问询。
&&&&温靖劭驻马听了听,依稀自那几人晦涩口音中辨出临州陷入战乱的消息,顿时皱起眉。
&&&&临州靠近东海,属于原本的齐靖版图,然而如今,天下之大,皆是大燕领土。
&&&&诸国兼并,数十年来,这样的动乱从来不少,唯一令温靖劭心中忧虑的是,临州距淮Yin不远,且正是北上安庆府的必经之地。
&&&&——此外,追踪者的突然消失,又是否与临州战乱有关?
&&&&这一场始料不及的战争令温靖劭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担心战火波及济州致两个孩儿遇险,他一路策马疾驰,不出三日便至陵江渡口。
&&&&陵江对岸便是临州地界,值此兵荒马乱之际,多的是逃难而来的流民,以及携家带口远远逃离这极可能被烽火波及之地的百姓。温靖劭于渡口徘徊半日,方才寻到一位愿渡他过江的船家。
&&&&那船家一路战战兢兢,显然十分担心遇上甚么波折,未曾想,船行至江心,果然碰见了阻碍。
&&&&“等等。”温靖劭紧皱着眉,望见江中缓缓飘过来的一具浮尸,沉声道。
&&&&船家亦看到了那具尸体,顿时骇了一跳,面色青白,惊恐地哆嗦着:“客、客客官……小老儿不不、不过江了,您再去找找别的船……”
&&&&温靖劭看了老船夫一眼,取了锭银子置于舱中,淡道:“老人家勿忧,只消渡在下至江边浅滩,”顿了顿,续道,“不去码头。”
&&&&老船家迟疑半晌,终未坚持返航。
&&&&片刻后,温靖劭看清了那具缓缓接近的“尸体”,登时一惊。
&&&&那人面朝上浮在江中,一身破烂黑色武袍,蓬头散发,满脸糟乱的胡须,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面色苍白,已冻得发紫。
&&&&却是故人。
&&&&十年前那惊天动地的最终一战后,与温靖劭一同自前线遁逃,而后分道扬镳,六年前曾在塞外遇过一回,那人却是见面不识,仿佛根本不认得他,此后再无音讯。温靖劭不在意,不过是萍水之人。却未料到竟会于此时此地相逢。
&&&&——程明。
&&&&温靖劭并未迟疑,一刹那提气纵身,跃出数丈后,踏波借力,一个翻身自水中捞出了人,脚下疾点,迅速腾跃,飞身回到船上。
&&&&船夫已被这一幕震惊得失声,惊骇地瞪眼看着他。
&&&&温靖劭将人放下,沉声道:“开船罢。”
&&&&还有呼吸,极微弱。
&&&&温靖劭沉yin片刻,将人翻转过来,一膝顶在其腹部,掌心拍击背心。片刻后,便听见程明一声呛咳,口鼻中呛出水来,依稀带着淡淡血色。
&&&&内伤?
&&&&温靖劭皱眉,见他不再呛水,便将人安置着躺下,不再理会。
&&&&老船夫心慌气短地撑着篙,船摇晃得厉害。过得片刻,程明呼吸沉重起来,口中突兀地呛出瘀血,睁开了双眼。
&&&&“醒了?”温靖劭漠然看着他。
&&&&程明缓慢地转动眼珠,盯着他半晌,微弱的声音道:“是你?”
&&&&温靖劭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程明闭上了眼,缓缓道:“现在……认得了。”
&&&&他的状态显然不寻常,内伤极重,又在江中漂流数日,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正常人——即便是绝世高手,也不可能做到。
&&&&温靖劭听着他渐渐强劲起来的呼吸声,并无开口相询的打算。活到这个年纪,他早已没了所谓的好奇心,旁人的事,与他有甚么关系?
&&&&不过是意外的故人偶遇,救便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