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迪,我……喜欢你。”&&
轻轻的,但是我没有听错。&&
&&
可是我不相信。&&
我如遭雷击。&&
他说他喜欢我。&&
我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说喜欢我。&&
&&
我背对着他,眼泪像泉水一样冲出来。&&
&&
他依然靠着门,轻声在我身后说,像是在自语地说:“我爱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你。”&&
“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爱你。”&&
“你承诺过我,只要你活着的时间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让我爱上了你,你却要离开我了。”&&
&&
空白处,我听见了大滴的ye体滴在地面的声音。&&
他指缝中的血越流越多了。&&
我的牙齿打着颤,我说:&&
“对不起。”&&
&&
不要对爱你的人说对不起,因为那比纯粹的背叛还要伤人。那是在期盼落空的血淋淋的伤口上,再狠心地撒上一把欺骗的盐。&&
可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
&&
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说什么。&&
&&
他开始咳嗽,声音也破碎地摇晃:&&
我听见他轻轻地,轻轻地问我:&&
&&
“你是……爱上他……了吗?”&&
&&
而此时,听到枪声赶来的卫兵从楼下涌上,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回答,往后梯跑了出去。&&
&&
人生难免有懊悔的事情,而我的尤其多。&&
后来我想,那个时候我是应该回头的,因为有些人太过要强,哭的时候没有声音,滴在地上的是血,而流出来的,是泪。&&
他原来会那样伤心。&&
&&
我在通往后街的升降梯入口遇到了等在那里的安东尼克,他仅仅是冷眼看着我,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
我举枪指着他:“你想怎么样?”&&
“想抓住我,还是……杀了我?”&&
我知道,他恨我。&&
&&
他眼神冷的可怕,狠厉的细眸子里尽是讽刺,语气却是一半的无所谓一半的恶毒。&&
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他冷笑一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得想杀了自己。”&&
他说:“我期待着那一天。”&&
&&
有的时候后悔未免不是一种救赎,至少你在后悔的时候还能期望原谅,还能希求挽回。&&
而我不是,我的人生懊悔的事情太多,之后很多年,我一直在想的并不是后悔当年的种种错失,我总是在心痛,他该有多难过呢?我给他的伤害,谁能安慰他?&&
&&
&&&&&&&&&&&&&&&&&&上部尾声&&
&&
1940年我离开了巴黎,给我最爱的人留下了最深刻的伤害。&&
此后几年的事情更多更复杂,但是越是了解真相,就越是明白他有多痛苦,战后很多年,直到我终于能试着去回忆的时候,我不免要怀疑他当年是否是刻意地制造了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背叛。&&
是否他早就预见了未来?或者他早在帝国的根基还未受到侵害的时候,他的信念就已经动摇?&&
那么我不敢想象,这以后的那么多年,他是如何坚持下来。&&
&&
1992年的春天,德国的乡野一片葱绿,5月末,我又从科特布斯返回柏林,天气渐渐变得热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夏季的味道。&&
好似夏天来得变早了呢。&&
&&
“爸爸,你快把帽子戴上吧,这天气真是热!”&&
“你注意着别中暑了。”&&
“每次出门都不记得吃药。”&&
我可爱的小姑娘伊丽莎白今年已经41岁了,话却多得像个小孩子,性格上像足了安娜。&&
她从未到过德国,在波士顿呆了接近30多年,欧洲美丽的城乡在她的眼里充满了陌生的光彩。两个月来一直她几乎退化到和小亚尔弗莱一样的水平,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比如说:&&
“啊!爸爸,那是什么?”&&
“我看见了葡萄田!”&&
“这个门上写着祈祷词!”&&
“这里挂着的是门铃吗?”&&
……&&
&&
伊丽莎白算是个土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