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一生一世护着你,为你拼却性命亦无怨无悔。你永远永远是我的小公主,山无棱,天地合…..”谢铮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醉意袭来,他睡了过去,独留下封凌含着热泪接了一句:“乃敢与君绝。”
这一夜无比漫长,封凌哭得双眼红肿。第二日,谢铮酒醒,对自己睡在封凌房内一事颇感困惑。封凌彻夜未眠,脸上泪痕犹在,勉强笑着说:“哥哥昨夜醉了,想来是走错了寝殿。”
谢铮看她神情异样,心中忐忑:“我昨夜醉了,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为何哭成这般模样?”
“没有。”封凌呆呆地盯着他手腕上的那只龙镯,忽然觉得一阵难以言说的心痛:“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念父王和母亲。”
深褐色的长袖将她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还有他不变的爱意:“别难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二月春寒料峭,海上气温极低。清晨浓雾化不开,一座孤零零伫立了千万年的海岛上,不断有人影在晃动。当旭日东升,雾气消散,岛上的人们惊恐地发现眼前兀然出现数十艘高大坚固的战船。慌乱无措中,有的人试图负隅顽抗,被毫不留情地剿杀。有的人试图驾船逃窜,一支支长箭破空而来。不过两个时辰,这个前王后最后的堡垒便被彻底攻陷。
苏懿一身白色狐裘大氅,立在主舰甲板上,笼手凝望着远处这场无情的杀戮,眉宇拧成了深深的川字。海风吹起帅旗猎猎,血腥味扑鼻而来,蔚蓝色的海水摇曳成了鲜红。
黑袍裹身的前王后被押上了主舰,她年近六十,满头白发,一双略浑浊的眼睛没有半分畏惧。苏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她却带着嘲笑的神情将目光移向了天空中尖叫的海鸟,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会败在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
一旁的孟宸疾言厉色喝道:“大胆逆贼,如今已成阶下囚,死到临头还敢对苏将军无礼!”
苏懿摆手制止了孟宸,踱了两步,沉声说道:“本将军多次写劝降书给你,你若肯听,又何至于有今日。尸横遍野,哀鸿满地,断送多少无辜性命。”
前王后斜睨了他一眼,连连冷笑道:“若你的主子肯放我一马,允我偏安海隅,又何来今日的屠戮?”
“是吗?可惜当年你又何曾放过他人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苏懿不耐烦再与她废话,果断叫来了军士:“来人!将逆贼主犯押入水牢,回都城交由摄政王处置。”
四月繁花开尽,一路莺飞柳浪。苏将军荡平流寇,得胜还朝,春风得意马蹄疾,大军十来日便来到都城外驻扎。
初九日,女王陛下亲自迎出城门。金色华盖,十里彩缎围布。刀戟林立,寒光耀目,千骑万乘簇拥着窈窕娇女。苏懿与孟宸等人遥遥望见御驾便于道旁跪着等候,封凌在帷幔里看得分明,忙叫玉荷去传旨:“苏将军国之鼎柱,众将士劳苦功高,且胄甲在身,都不必跪了。”
苏懿谢过恩,率先起身恭恭敬敬地上前接驾。封凌被迎至主帅帐中坐定,摄政王坐在她左首,面对着苏懿,一如既往地冷漠。其余官员都在帐外侍立,帐中只留几位重臣与苏懿。大家互道辛苦,寒暄了几句。苏懿说了些平乱的经过,封凌道了一声:“苏将军辛苦了!”
不久,前王后被军士带了进来,戴着脚铐手镣,头发蓬乱,眼神空洞。
摄政王一见她,眼里就有藏不住的杀意。多少年魂梦不安,父母兄姐惨死的景象不断回放。此刻面对仇人,他恨不能食其rou,寝其皮,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你这个歹毒的妇人,可还记得十二年前右都尉将军谢劭一家是如何被灭门的吗?”
那老妇人傲然抬头凝视他片刻,尖酸地开了口:“想不到当年那个谢家的漏网之鱼,如今成了大气候。斩草不除根,终究留遗恨。只怪我一时疏忽,不曾派人追杀,反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你!”谢铮气得双眼圆睁,怒发冲冠:“我谢家何罪之有,全家几十口招此横祸,尸骨无存?”
“何罪之有?若不是你父亲撺掇,先王怎会与一介卑微女子私通,生下那个孽障,威胁我的地位。”说着话,前王后转头蔑视地看向面纱下的封凌,发出阵阵桀桀怪笑:“想必你就是那贱人的女儿吧,如今倒人模人样,做起女王来了,运气不坏啊~哈哈哈!”
这回连好脾气的封凌也被她气着了:“不许你侮辱我的母亲!”
“哈哈哈……”老妇人如同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贱人就是贱人,你不过是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这位置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她被军士拖了下去,仍然挣扎着不停咒骂,但是很快咒骂声就平息下来。封凌犹在气得发抖,她没有注意到,谢铮写了张手谕,密令将前王后处以车裂之刑。后来的某个日子,当封凌想起前王后的可憎面目时,谢铮只告诉她,那老妇人已在天牢中畏罪自尽。她“哦”了一声,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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