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像我娘亲那样又有何不好?至少那十年她过得幸福快乐。即便我不能明媒正娶封凌,她在我心底也和正妻没有分别。我待她的好,谁也比不上。”苏懿下定了决心,他起身向王爷告辞,急切地想去找回封凌。
纸门外,秋阳耀目,室内却寒意正浓。王爷打了个冷颤,满面忧伤地目送他出门,只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可敢告诉封凌姑娘真相,让她自己来决定呢?”
苏懿在门口顿住了,衰草连天的山坡上,杜珩和封凌正在放纸鸢。她笑得那般灿烂却不是因为和他在一起,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眼中泛起的泪,让光影重叠,模糊了视线。他再一次动摇,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给封凌最好的幸福。这样固执的坚持是对还是错?他敢说出真相吗?
王爷也听见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笑,他缓缓起身,默默踱至苏懿身边,和他一起望着那两个欢快地奔跑的身影。
纸鸢摇摇晃晃飞上了天,杜珩松了手,蓝天下它越飘越远,一点点消失在白云里。封凌拍着手叫好,一回头看见苏懿立在房门前望着她,立刻跑了过来。笑着连比带划地告诉他方才的情形:“杜珩哥哥真厉害,我放了半天,这纸鸢总是软嗒嗒地飞不起来,他一放就飞得那么高。”
这一小会功夫,就叫上杜珩哥哥了。苏懿心里酸酸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勉为其难笑了一下。
封凌没觉察他心情不好,嚷着要他去看她和杜珩刚才弹琴的地方:“很美的,师兄,你也去看一眼吧。”那是个建在河面上的高大的木质廊桥,桥下流水潺潺,桥上依旧是黑白分明的立柱和纸窗,显得格外素净。
廊桥里面布置得如同一间宽大的花厅,王爷常在此设宴待客。月朗星稀,清风徐来,美酒在杯,恍惚中令人不知今夕何夕,足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封凌拉着杜珩在银筝案前坐下,取下腰间自带的白玉笛,要给大家表演一曲《落梅怨》。筝笛合奏,如泣如诉:“东风吹落满城沙,岁岁游子,何日才归家?玉人横笛怨梅花,年年春景,思君在天涯。风又起,花又谢,辜负几度韶华。醉后酒醒无人怜,寂寞空庭,一杯清茶。看落梅,残阳里,相伴唯孤霞。”
她时而歌,时而舞,时而吹笛。笛声悲切,歌声清怨,舞姿美妙,相得益彰。几只翠鸟闻声而至,停在窗台上,“啾啾”和鸣。数竿修竹枝叶低垂,轻拂过栏杆。河面上升腾的雾气渐浓,白雾袅袅,宛如仙人之境。&&&&
曲终人静,封凌方才还满面哀戚,下一刻就扑到窗前欢呼雀跃:“好多雾,真美!”
王爷见她还是小孩心性,忍不住翘起胡子乐了:“我这府邸还不错吧,封凌姑娘。”
“不错不错,特别好!”封凌答得很畅快,苏懿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封凌姑娘可愿意在我这长住呢?”王爷故意试探她。封凌愣住了,回头望望王爷和苏懿,弱弱地说了句:“我还要回书院读书呢。”
“没关系,等你读完书,便可以回到这里长住。这样可好?”
“不好、不好意思。王爷,我还有个哥哥呢,我要和他在一块住。”她半个字没提苏懿,他的心几乎沉到了底。其实小姑娘只是害羞,不敢大胆说出真实的想法,以致被他误会。
王爷没再继续往下说什么,转了话题:“晚饭就要上了,来来,先坐下,喝杯茶。不急,来日方长,此事还可慢慢商榷。”
杜珩出去吩咐仆役布置酒席,一炷香后,热气腾腾的各式菜便一一端了上来。六热菜,四冷盘,四点心。姑母姗姗来迟,也过来陪客。大家吃着喝着,聊得还算融洽。
姑母特别喜欢封凌,总说自己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家里太冷清。拉着她热情地说个不停,突然冷不丁冒了句:“像你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做我儿媳妇多好。”话一出口,满座默然。
杜珩涨红了脸,勾着头不吭声。苏懿正挟着菜往封凌碗里放,筷子顿在了半空中。封凌终于觉出来些异样,这,这算是鸿门宴吗?她望望苏懿,希望他能说句话。如果他肯说:“封凌是我的未婚妻,谁也别想打她主意!”那多霸气,多威风。可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苏懿心里却在想:封凌,快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啊,快拒绝他们!
姑母瞧出了众人的尴尬,哈哈一笑说:“看把我侄儿急得,我不过感慨一下,随便说说。”席上气氛一松,众人也附和着哈哈一笑,总算把场面撑过来了。
夜里,封凌和苏懿坐着马车回苏府。苏懿还在生闷气,怪封凌态度不明确。受了这冷遇,昏暗中,封凌眨了眨眼,强忍住泪水,转头郁郁地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外。
过了好一阵,苏懿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揽过封凌,低声说:“你还生我气?”封凌笑笑说:“分明是你在生我的气啊,我哪有生气?”
“对不起,我这两天遇着太多事,心里烦闷。”他低头在她颈间吻着,柔声道歉。
封凌抚着他的脸,犹豫片刻开口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烦闷,今早,你母亲,苏夫人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