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也不会落在封凌身上,不如干脆替她写了,省得再费劲。
他拿过几张白纸,略思考了下,提笔一气呵成。写完递给封凌看,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字迹漂亮,堪称完美。封凌想了想说:“师兄你写得太好了,老师肯定会猜到不是我写的。我得改改。”
她一笔一划地开始照着抄,偶尔故意写错字,颠倒顺序,遗漏一两句。苏懿在旁看她写完,言简意赅地作了评价:“暴殄天物。”糟蹋了我的一篇好文章,他在心底暗暗惋惜。
这日,苏懿在封凌房里赖到吃过晚饭,方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时说明日再来,被封凌拦住不准,吓唬他说若被哥哥知道,以后便不会再让她去书院读书。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他只得按捺住满腔热情,怏怏地独自去了孟宸那儿。
正月十五终于在封凌的日夜期盼中来到,下午孟宸从衙门里办完差事回来,便与苏懿雇了马车一道去接封凌。她在家里打扮了好几个时辰,衣服挑了又挑,发髻梳了又梳。待出门来,只见她内穿一身烟柳绣蝶织锦缎袍,外披一件掐金丝孔雀翎斗篷。挽着飞云斜髻,插着对流苏镶珠金凤钗。眉如远黛,眸若秋水,粉面桃腮,楚楚动人。浅笑微颦时倾国倾城,嫣然回首处摄人心魂。岂止苏懿,连孟宸也看呆了去。直到封凌袅袅婷婷走至两人面前行了一礼,叫了声师兄,才醒过神来。
三人这回去了一家特别幽雅的酒楼,这酒楼中间有个极大的庭院,种着绿竹垂柳,修了假山玉桥,一丛丛奇花异草争香斗艳。每个包间面朝院子,园林景致一览无余。可惜此时尚在冬日,院子里除了皑皑白雪,别无他物。幸好包间亦布置的出色,菜肴格外Jing致。同桌的除了他们,还有两位孟宸同僚,及其中一位的妹妹。那姑娘生得温婉大气,言谈举止间可见她知书达礼。封凌挺喜欢她,瞧那做哥哥的意思,是想介绍给孟宸认识。
菜上齐了,酒斟满了,大家聊得挺开心。只有封凌不喝酒,干坐了好一会就不耐烦了,想着出去走走。苏懿不放心也想跟出来,却被孟宸拖住醉笑着说:“怎的一时半刻都离不开?”苏懿被他取笑得难为情,只好叮嘱封凌不可乱走,便又坐回去喝酒。
封凌应了他,便在酒楼里随意走走瞧瞧。走至一处雅室,见里面空无一人,靠窗的长榻上摆着架凤首箜篌。
这架箜篌形状别致,材质上乘,却蒙了些灰尘,纤手一拨声音嘶哑。封凌瞧着它心生怜惜,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了一番,擦得漆光闪亮。重新调试了下音色,觉得真是架好箜篌,怎么就没人弹呢?她坐上榻,将箜篌抱在怀里,想着不如弹上一曲李白的《长干行》吧。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郞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封凌边弹边唱,忆起儿时与哥哥诸多趣事,两人虽无父母,但相依相伴亦不觉孤单。而今哥哥一年不见,是否安然无恙?“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不知何日君归?不知何日重逢?叹此命如浮萍,悲聚散两无凭。
“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可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古人云黯然销魂者唯离别,孰料别时容易见时犹难。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此时此刻念人怀远,情思绵绵无穷无尽。一曲弹罢,封凌早已泪痕满面。放下箜篌,想用手帕拭泪,才记起那帕子方才擦拭过灰尘,被她丢在一旁。正踌躇间,一块干净的素色帕子递在她眼前,抬头望去竟是前几日遇到的那位青年将军。
封凌大吃一惊,急忙站起来想走。那将军拦住了她,很诚恳地说:“姑娘莫怕,我并无恶意,不过是欣赏姑娘歌声婉转,曲调悠扬,如同天籁。在下姓齐名显,肯请姑娘留下芳名,容我做个知音。”
这家兄弟真奇怪,都喜欢纠缠着别人不让走。封凌面有厌烦之色,又不敢得罪他,只得低头行礼道:“将军,萍水相逢,两面之缘,转眼相忘于江湖,何须留名?告辞!”说完便打算离开。
“上次惊鸿一瞥,我便对姑娘念念不忘。今日相逢实为有缘,姑娘……”齐将军的深情表白被闻曲声寻来,听了一会壁脚的苏懿给打断了。他二话不说拉起封凌出了雅室,徒留齐将军在那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两人回到包间外,黑面苏懿终于开了口:“以后出门在外不许乱跑,不许随意弹琴与外人听,不许……”封凌一下恼火了:“什么这不许那不许,我什么错也没有,为何责怪于我?你放手,我要回家去。”
“你!”看她真的生了气,他又服了软:“是我说错了。我只是不喜欢别的男子盯着你看,缠着你不放。”大抵世上每个男子都如此,希望心爱姑娘的美专属于自己。尤其像封凌这样太招人的姑娘,不放在眼前就不安心:“别怪我,我只望你能明白我的心,除了你再无别人。若你离我而去,便是挖走了我的心。我害怕有那么一日,所以想牢牢抓住你。”他的情意难道她还不知道吗?为何非要令他痛苦不堪?
封凌默默地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