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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她忽然道:“阿先,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咳……咳……”啸之忽然噎住,连枝赶紧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忽然说这个?”他问道。
“我嫁过来这些年,一直也没有生育……”
啸之闻言,即刻蹙眉道:“这是什么话?我娶你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连枝摇头,温声道:“我自然知你心意,只是问你,可想要个孩子?”
啸之眉头紧锁,静静看着她,半响,才道:“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叫我纳妾什么的。”
“……”
连枝气得哭笑不得,狠狠地锤了他一下,道:“你想得倒好!”
啸之笑着的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不是说笑,我要孩子,也只要你生的。你若生了,我自然欢喜,若是没有,也不必强求,我们两个人过不也挺好的?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我也没有延续香火的压力……是不是娘说什么了?你不必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爱盯着一些小事不放,等真生了,她又不耐烦。现在有俊生和绍生两个闹她还不够吗。”
俊生是二嫂去年生的儿子,绍生是年初大嫂生的儿子。接连得了两个孙子,老太太既欢喜,有些忙不过来,叫她把孩子给大嫂二嫂带,她又不乐意。
连枝听得眼眶泛红,转过脸去不敢看他:“阿先,你待我真好。”
啸之放下碗,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待我不也很好吗?”
连枝心里发酸,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伸出食指,圈着他衣服上的一颗扣子,低声道:“我有件好事要说与你听。”
“嗯?”
“我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心里很感慨,这是我的第一本小说,写了几个月,有很多不足之处,也有很多我喜欢的地方。韩先生与韩太太的故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自信,怕讲不好,所以去年年底才开始动笔。接下来会有现世的番外和前世的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对韩先生和韩太太的喜欢!接下来我心里还有很多关于民国的故事想讲,但是要等明年高考后再写了,希望到时有缘再见,谢谢大家。
☆、番外①:我的父母---韩子博
坦白说,有人要我拿起笔来,这于我是很为难的。与父亲不同,笔在我手中,远不如手术刀好使。但既想着今天是父亲去世的第六年,我也渐渐老了,有些事情若不写下来,只恐怕将来会全然忘却。所以应某家报刊之邀,作一篇文章,以为纪念。
从我记事以来,就总有伙伴以艳羡的目光看着我:“你爸爸是韩啸之耶!”我总是听得恍然,仿佛他们口中的“韩啸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父亲远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在我还没上学时,父亲便已经是南大的校长了,当时抗日战争已经爆发,形式危急,南大被迫迁离淄阳。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告别了nainai、大伯和二伯,随着学校东奔西跑。
当时找不到合适的新校区,有时在这里待几个月,完了又要跑到那里去。南大当时穷得没工资可发给老师们,一直在打仗,上头一直没钱下来。父亲便把自己攒了多年的钱拿出来,发给老师们。那段日子我们家里很拮据,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喝粥。我记得有一回,有人邀请父亲去参加婚礼,回来时父亲掏兜拿出一把喜糖——数量倒不是很多,父亲腼腆,想是不好意思多拿。我和姐姐快乐极了,争相往他身上爬。父亲笑着说:“好好好,这就发给你们,别闹了。”父亲那时候还很年轻,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他生得好看,笑起来也好看,很有些君子如玉的味道。偏生眼睛还大,又亮,平添了些孩子气。哪里是旁人口中那个严肃的韩啸之先生呢。
父亲挑出几颗巧克力,把剩下的糖都给了我们。我们埋怨父亲贪嘴,留着巧克力给自己吃,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后来他把巧克力都给了母亲。
我的母亲姓孟,她的名字很美,叫作“连枝”。她的样貌也很美,细细的眉毛,月牙弯的眼睛,皮肤很白,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这跟父亲的酒窝很有些缘分。
我平生写的文章不多,凡所写,大都是回忆家人,写过大伯二伯和祖母,也写过一点关于父亲的文字,唯独不曾写过母亲。倒不是刻意回避,只是想说的太多,一下子不知从何写起。
若说孟连枝三个字,你未必晓得她是谁,但要说“碧意”,想来许多美术界的人士曾有所耳闻。母亲师从李子空先生,退休前是港东女子大学的美术教授,最擅长漫画和国画。幼时我与姐姐看的画册便是她亲手所绘,记得有龙凤、饕餮、麒麟……我很喜欢麒麟那一页,常常偷母亲的纸来印。可惜那本册子后来遗失了。
母亲是旧式女子,只上过一两年学,结婚后父亲给她请了家教,她国文和算数都学得不错,唯独英文稍差些,但也能懂得一点皮毛。我父母是旧式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