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切又会回到原点。连枝这次与父母分别后,团聚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爹娘逝世的噩耗。
每每想到此处,连枝心如刀绞。
不。
绝不能这样。
连枝小时候听祖母说过,人都是有命数的,这是一生下来就注定的,谁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数,否则就是天理不容。可是……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一定是希望她挽回一切,改变结局的吧?不然老天爷吃饱了撑的逗她玩吗?
连枝阖上双目,在心中默念:“老天爷,求您原谅连枝吧,我必须得这么做。违背了天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成,可是这辈子我得让他们活好,我不能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糊弄过去。”
爹娘要救,啸之的恩要报,这两件事说什么她也要办成。
连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办这两件事,好半天才睡着。
*
外头敲锣打鼓,鞭炮声震耳欲聋。轿子不停的摇啊摇的,连枝脑袋被头面压得沉甸甸的,耳边又是一路没停过的喧闹声,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盖头遮住了周围的一切,连枝只能盯着自己的红鞋面看。
“新娘下轿喽。”
连枝缓缓下轿,被喜娘一把背起来。
走了一会儿,连枝被放下,面前站了一个人,她隐约能看见他黑色喜服的衣角。连枝转了转眼睛,又见他走近几步,她便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了起来。啸之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清爽气息,有些像竹叶的香气,很特别,一闻便知是他。
连枝觉得耳根发烫。
“一拜天地。”
……
啸之放下酒杯,眼底已经泛起了水光,显然有些醉了,笑道:“下回再聊,那边还有一桌呢,我先告辞了。”
“行行行,你快去敬吧,嫂夫人还等着你呢,我们自己玩就行。”友人打了个嗝,摆摆手把他赶走。
啸之无奈的笑了起来,走到下一桌,却听一个顽皮的声音响起:“啸之啊啸之,你动作可真够快的!”
李子空捋了一把胡须,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我跟你们说,之前我就觉出来不对劲了,孟同学——现在应该叫韩太太了,之前是乙班的学生,我让她交作业,她画了个啸之!嘻嘻!”
这桌坐的大都是开源的教书先生,一听这话,顿时沸腾了。乙班就是啸之教的班呀!
“别看啸之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不是骂你啊,还不是悄悄把人家那副画收藏起来了?”李子空捧腹大笑,“哎呀,那会儿我就知道,你们俩,不正常。没想到这么快!”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啸之的脸有些泛红,垂着眼抿嘴浅笑,似乎也跟着他的话进入了回忆。
“是我们班的孟连枝同学?”裴端澈老先生扶了扶眼镜,“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对,啸之你……要娶的人是她?”
“啸之娶的是自己的学生!”
“这……”
在座的先生们惊呆了。
祝康华却很平静,举起酒杯微笑着敬了敬啸之。
啸之一一敬过同僚,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之下稍微透露了一点婚后的打算。
“自然继续教,不教书我拿什么养家。”
“还未想过,总之能在开源多待几年就多待几年,我喜欢这里。”
“许是岳父岳母停了她的学,她是爱念书的。”
“看她想法,她若想就继续回去上学。”
“……其实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她与我有婚约的。”
“不生气,高兴还来不及。”
“……嗯,是喜欢。”
*
连枝左等右等,还没见啸之进房,想是被亲朋好友缠住灌酒了。
她百无聊赖的靠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肚子便“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还是娘想得周到。”连枝叹道,自己这也算是“第二次”嫁人了,可是于这种细节压根不留心,娘只嫁过一次人,却处处想得周到,可见这也是分人的。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外面还用手绢包了起来,想是防止漏出来。连枝打开纸包,取了块小点心,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了两块点心,便听见开门声。连枝赶紧收起点心端坐好。
脚步声渐渐靠近,清爽的气息中夹杂了几丝醇香的酒气,惹得连枝脸红心跳。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被掀盖头,而且这次掀她盖头的还是上次那个人,她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盖头被缓缓掀开,干净俊朗的面孔映入眼帘,啸之静静看着她,微微抿着唇,脸颊渐渐染上了粉色。他眼睛很亮,眼底氤氲着水光,带了几分醉意,有些迷离,看得她心头一跳。
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傻傻的对视了半响。
连枝先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站起来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便走到梳妆台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