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婆又笑yinyin的招呼她:“姑娘来的正好,你也瞧两眼?”
连枝涨红了脸,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娘,我还小……”
“不小啦,我在你这个年纪,娃都生了俩。”张阿婆笑道。
连枝的脸更红了:“可是……”
父亲一直坐在厅上不出声,此刻闻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很平静,却让连枝登时说不出话来。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父亲的威严都让她害怕。
连枝小时候很怕疼,缠足时死活不肯,大人们七手八脚地摁住她,她就张嘴咬她们,把本家几个姨婆都折腾了一遍。最后父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说:“算了。”
没人敢反驳,大家担心连枝不缠足将来嫁不出去,可是父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母亲送走张阿婆,留下了相片,当天夜里送到连枝面前。连枝看着相片里那个熟悉的人,恍如隔世。相片里的啸之是少年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意气风发,是连枝不曾见过的样子。
连枝垂着眼睛,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相片,母亲见状只当她心里中意,便笑道:“我觉着不错。”
“不要,”连枝摇头道,“我不想嫁给他。”
“为什么?”
连枝想想还是豁出去了,鼓起勇气看着母亲道:“这个韩公子是有学问的,只怕人家瞧不上我。”
母亲抿嘴笑道:“傻丫头,我还当你怕什么呢,你又不考状元,跟学问有什么相干?那孩子我见过,确实很好,样貌人品样样没的挑。”
连枝急了:“可比考状元还要紧呢!他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也接不了,大眼瞪小眼,可不是折磨人吗!”
“胡说八道,那韩公子又不是洋人,怎么你就听不懂他的话啦?”
“反正……”
“反正你爹已经决定了,”母亲柔柔地看着她,“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爹娘会给你张罗好的。”
“啊?”连枝听得几乎就要昏过去了,心想:“这下可真不好了。”
阮秀来找连枝时就看见她抱膝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块石头在石凳上涂涂画画。阮秀勾勾嘴角,上前拍了拍她的背。
连枝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瞧,哭笑不得:“表姐,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阮秀是连枝二姨的女儿,与连枝年龄相仿,两家又住得近,故常常在一起玩。最近连枝为定亲的事发愁,已经有好些天没去找过阮秀了,因着今日无事,阮秀便找了过来。
阮秀生得有些清瘦,相貌很漂亮,是有些英气的漂亮,双目炯炯,与连枝圆圆小小的苹果脸,细眉月牙眼的清秀长相截然不同。她围着连枝来回走了两圈,打量着自己这个小表妹,突然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连枝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唉,你定亲的事我也听说了,女大当嫁嘛,谁也没办法。”阮秀坐到她身边,小声道,“高兴点,虽然以后就要做人家媳妇,不能再皮了——”
“表姐!”
阮秀摊了摊手。
沉默片刻,又听阮秀道:“其实不开心的人应该是我啊,你还有人要,我都快成老姑娘了。”
连枝郁闷道:“你才二十岁啊。”
“可是跟我定亲的那个小兔崽子现在还没回国。”阮秀气道,“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见着他的影呢,拖来拖去,我还有几年可拖呢?”
阮秀十三岁时就定了亲,结果未婚夫出国留学多年,至今还未有回来的意思。连枝看着她秀美的侧脸,忽然笑了一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
“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阮秀奇道:“你如何得知?”
“……反正我就是知道。”
“切!”阮秀撇撇嘴,“别哄我了。”
连枝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弯弯。其实她倒不是哄阮秀,阮秀那位确实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他们以后会很恩爱。
“罢了罢了,咱们上街走走吧,怪闷的。”阮秀有意要开解连枝,连枝便顺着她去了。
此时的淄阳未遭受过战争的洗礼,这座浩大的古城仍是旧时风貌,街上多是穿着长衫短衫的平凡百姓,偶有一两个摩登青年西装革履便格外引人注目。
连枝跟着阮秀在大街小巷胡乱的逛,反正淄阳治安好,由得她们安心乱跑。阮秀先是带连枝去喝了碗冰冰凉凉的甜汤,又走到城西旧货市场去淘东西。
城西的旧货市场东西便宜又有趣儿,阮秀曾经在那里淘到过好些玩意儿。刚走进去是卖杂货的,两人看了半天,连枝挑了两枝小小的笔。阮秀一看这玩意,便蹙眉道:“你买的什么?笔?”
“嗯,这叫铅笔,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连枝重生前从啸之那里听说的,据说很好使。
“拿它干嘛?”
连枝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我想画画。”这几天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