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不是怕,是不知道该做什麽、该说什麽,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至於後来,他俩的关系由哥俩好一下子倒退回了解放前。
夏少谦事後一直冷著张脸,连个正面都不留给叶轻舟。叶轻舟就是想当没一回事都没办法,学开那辆跑车也一直心不在焉的,夏少谦一个简单的Cao作连连示范了几次,结果因为这样把夏总给惹毛了,拔出了钥匙,脾气暴躁地扔下一句“不想开就走了”。
最後,不欢而散。
当晚叶轻舟失眠了,正确的说法是,他凌晨十二点准爬上床,辗转到了一两点,频频看著手机,见它震也没震,安安静静地跟他的眼镜并靠在一起。叶轻舟想起前阵子刚充的一百元话费,得了,没地方使了。
叶轻舟抱著枕头,按了床头灯,往被子里蜷了蜷。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上叶轻舟恍惚间又梦到了老久以前的事儿──
二零年代初中国各大高校进行教育改革,决心跟世界一流学府看齐,在大学生培养上重塑德智体勤美劳的优良品质,临时给他们多加了十几分学分的六模课。
这事儿爽了一批专家,苦了他们这些学生,尤其是大二的,因为排在这暧昧的分界线上,所以也得被逼著去和学弟学妹们一起修选修课。
当年,大学的二教楼,叶轻舟都忘了那门课叫什麽了,宋词导读还是元曲解析来著,就记得教授的声音跟三十年前的老爷车一样,笃笃笃地响几声又安静下来,不知是在沈思还是陶醉,前後两排的学生倒是各忙各的。
当年手机还没这麽普及,也没平板电脑PSP这些东西,大夥儿摸鱼的方式要麽打打盹儿或是看看漫画小说,叶轻舟也不大爱听那门课,他的文学底子都是爷爷手把手练出来的,他们家老爷子以前好像也是大学教授,这门课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一丁点难度。
大学里一门课再怎麽沈闷,只要学分好拿,就不愁没学生开课。再说,开在医学院的课已经够少了,一个讲堂里每次只要去得晚了,就没桌子趴了,得站在後边儿听课,教授还堂堂都点名,风雨不改。
叶轻舟一次去的晚了,到班上的时候都打铃了。
他喘喘地跑进课室里,就瞧见已经有人坐在地上了,他本以为这下子得站两小时了,草草扫视一圈,却发现右边最後一排角落那儿不还有两位置麽?
那课室是分成四排的,旁边的两排各能坐三个人,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就那角落里只坐了个人,他两边的位置都还空著呢。
叶轻舟暗喜了一把,走过去前还招呼著一个认识的学弟一起过去,却看他神情有些古怪地瞥了瞥那方向,还和旁边的交换了个眼神儿,不知憋著什麽话,总之就摇摇脑袋。
叶轻舟也没往心里去,拎著包就一脸坦荡地过去了。
“同学,这儿有没有人坐?”他那声同学叫了三声,对方才如梦初醒似的一抬头,叶轻舟就这麽猝不及防地和那双瞳仁儿对个正著。
那眼珠子叶轻舟还记得,灰黑色的,颜色好像比一般人浅。
那时候,那双眼里好像有些慌张和错愕,他手忙脚乱地把耳机给拔下来了,要把旁边放著书的位置腾出来,可瞧他慌的,藏在抽屉里的walkman差点掉下来。还好叶轻舟反应快,赶紧蹲下来替人给接住了。
“这麽贵重的东西,别摔著,放好了。”叶轻舟笑笑地替他放好。对那年代的大学生来说,walkman、Mp3、PS这类玩儿都尽是些奢侈品。
那学弟也没回话,不知是害羞还是内向,往里边的位置挪了挪,和叶轻舟中间隔了个空。
叶轻舟也没在意,又冲他笑了笑,就打开课本自己自习。
那时候,旁边的人还是个少年,刘海长的快遮住眼,没跟其他人一样穿著运动裤和T恤,打扮有点像那时候港剧和香港电影里的时髦人。一件上!下窄的黑皮夹克,下身是贴身的牛仔裤,鞋子还是耐克的。也不是叶轻舟穷打量人,只是他旁边实在太安静了,感觉连呼吸声儿都听不见,扭头一看,发现对方的头低低地垂著,夹克袖子卷到肘上,露出了两只细细的前臂。
他没把耳机再插上,就那样坐著,手里揪著一只钢笔,一张白纸上写了凌乱的数字和公式,可现在也没见他动一下,那模样儿看得叶轻舟都有些为他不自在……
叶轻舟也许是为了打破尴尬,他故作兴趣地往旁边凑了凑,“这是大学数学?你们大一要上这麽课对吧?你很喜欢数学?那数学一定很好吧?”
对方也没看他,面对叶轻舟一连串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脑袋。
当年的叶轻舟在院系里也算半个风云人物,绩点满分的学霸,又长得不错,为人和善,而且他那模样,刚好是那年代流行的温雅仁和风,再加上勤工俭学、坚强不息等等的品质,当年的叶轻舟其实还真能算是个抢手货,至少在一帮子学弟学妹里还是很有声望的。
叶轻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麽冷著,可他一向来脾气不错,在团队里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