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剑柄和护手上奇异的铁片,似是铸剑时分留下的失败废铁,也像是专门做出来的装饰,偏偏铁片上还闪着诡谲的红光。
凌风喘着粗气,腰背佝偻,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而yin风只能勉强抬手,轻轻为他擦去额头汗水。凌风似有察觉,重重喘气的同时伸手将yin风搂紧,甚至圈住她的腰想要将她扶起,只是不动还好,一动,yin风觉得身体骨头已经断成一截一截的,刺着血rou般的痛,顿时闭上眼睛呜咽出声。
双眼忽而睁开,凌风似乎清醒了些,连忙放开yin风,让她保持原样靠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却是抓紧了奔流。
奔流离开正墨,先是散开包裹的布匹,铁片闪烁,而后自身剑气也开始散发,散发出来的剑气却不同于正墨身上的浩然清气,而是他们极为熟悉又极为恐惧的怨憎之气,放佛奔流之中囚禁着万千冤魂,哭喊挣扎暴动,想要从奔流之中解放出来。
然而奔流却被握着凌风手中,凌风握着奔流,身形不稳,剑身抖动。剑身插入土地的奔流,已经让周围的泥土干裂开来,裂缝之中游走着浓厚的怨憎之气,变成骇人的褚红色,流动的光芒叫人心生不详。
凌风亲手握着奔流,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他变得焦躁起来。手握奔流,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跟他说,“去吧,玉潇潇算是什么,杀了她,尧折算什么了,一剑便可解决。”
这把剑,比蜀山药丸更恐怖,稍微接触,便开始蛊惑着他大开杀戒。凌风试图将它的声音驱逐,却发现无论是他闭塞耳目还是转移注意力,这声音都清晰无比的传到脑海之中。
而奔流的剑气也顺着剑身爬窜流入身体,与落棠安静沉稳不同,近乎暴躁涌动的剑气一瞬间将方才与玉潇潇作战产生的疲劳驱走,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更能充分感受到奔流的剑气,狂躁而强大,如果提起奔流,那么玉潇潇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因为这种躁动的心情,凌风下意识抱起了yin风,想让她一个人坐起来,但是听到yin风的呜咽,忽而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玉潇潇已经有雾霭在对付了,他要做的是照顾yin风,管好奔流。
然而如今却被奔流带着走。
想明白了这一点,凌风身上不觉冒出冷汗,果然是一柄极为麻烦的剑,更麻烦的是,他的心智居然会如此动摇,只因为狂躁的剑气涌入体内便被蛊惑,妄开杀戒!
“为什么要否定?你难道不想杀了玉潇潇?”即便凌风清醒过来,那声音却依然在脑子里徘徊,低低呢喃着,“那个女人如此迷惑元阳子对付你们,虐待你师妹,险些毁了你师妹的容貌,你当真无所谓?”
放佛就在耳畔的轻语,说的却又都是实话。他恨玉潇潇,憎恶了许久,在来到嘉众道场以前。
在玉潇潇掳走了yin风之后,他便对玉潇潇心存恨意,yin风是他的,他小心翼翼守护了百年,不曾有过半分杂念,然而玉潇潇却带走了她。给yin风换上魔族的服饰,伤害yin风的身体,抑制yin风的意志。
而今,来到嘉众道场,再一次亲眼看着yin风被她伤害,凌风怎能不恨?
“那就杀了她,玉潇潇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个人魔,只要挥动奔流,她只能是你剑下亡魂。”那低沉的语音持续不断地蛊惑着,不论凌风念了多少遍静心咒依旧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地重复着玉潇潇是如何伤害yin风,叫凌风止不住的愤怒。
无论凌风心中有多清楚,如今自己该做的是守着yin风保护她,玉潇潇已经有人在对付,但是被奔流蛊惑起的冲动却愈演愈盛。奔流在手,身体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凌风要深深呼吸,才能不让那股热血直接在体内爆发。
想要持剑上阵,想要杀了玉潇潇。
明知不可为,却难以抑制这股冲动。
凌风内心天人交战许久,在yin风眼里,却是凌风面上表情变幻莫测,奔流剑柄上的铁片不断闪烁,红光愈盛,映着凌风通红的双眼,叫她满心担忧。
凌风只是拿着奔流剑,却露出如此挣扎的磨样,浑身都在颤抖,粗重的呼吸将灼热的气流喷在yin风脸上,如此明显得忍耐,如此焦灼得等待,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yin风口中含着方才那片树叶不能开口说一句话,方才几番被玉潇潇折磨得身体抬一下手臂已是极限,看到凌风如此,只能伸出手,用力抓住凌风衣襟,满怀担忧的看着。
胸前传来沉重的力道,凌风知道一定是yin风,自己这幅磨样大概吓坏她了。低下头来,果然,yin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衣服皱成一团,双目含泪的看着他,眉头轻蹙,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是满目担忧的看着他。
凌风光是看着,便觉得呼吸一滞,深深埋下头,将头颅埋在yin风颈侧,深深呼吸。
若是说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忘却一切烦恼,那边是yin风。于他怀抱之中,温热细腻,将人世间种种美好柔情,都装进他心中。
凌风抱着yin风,终于平静下来,手上依然握着奔流,却再没有动,抬起头来,也是yin风,淡淡笑容。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