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资料吗?
撕了又怎么样,变成碎纸又怎么样,他又不能把自己的脑子敲开,取出关于这个案子深入骨髓的记忆。
客厅里从前满墙贴着档案,白板上密密麻麻画满关系图,地上摆着他自己做的模型。
而现在,这里只有两把椅子。
陆藏坐在椅子上,好像有一阵阵巨浪朝自己拍打过来,但却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冰冷的扎进骨头里。
冰冷的快要窒息。
他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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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阳也瘦了一圈。
原本就突出的锁骨变得有些嶙峋,脸上没什么血色。
但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还在。
梁春第二天回所里的时候经过活动区域,看见她坐在墙角,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腹部。
好像之前发生的事对她毫无影响,除了那道伤痕,她的一切都一如从前,只是现在她没有了教导员,而是由两个武警24小时监视着她。
她也不和他们说话,规矩地按照看守所的作息,静静地度过她最后不到一个月平静的日子。
在这期间,申江也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是自己一个人。
但第二次他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竖起耳朵的消息——孙三阳的父母和弟弟回国了。
这是个令所有人不能说是振奋,至少说是震惊的消息,但是穿到张武城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申江主动提起,没有人知道两天前坐着航班飞回国内的一家三口就是孙三阳从未露面的神秘的家人。
他和梁春商量再三,决定不公开这条消息,他们找到申江,提出要见孙三阳家属的要求,毫无疑问地被拒绝了。
“原本他们赶回来是想签取保候审的,但是现在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没必要在这边耗着,他们是前天回国,但现在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旅游去了吧。”申江坐在自己自己刚定做送来的高级沙发上,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中年男人。
他耸耸肩,“该走的程序我们会走,不该走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去保护我当事人的利益,你们在整个收押期间让她受了多少次伤我还一次没跟你们算,是因为我尊重她的意见。”申江的表情有些苦恼,“我的工作很忙,如果你们再来打扰我,我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就别怪这个案子一拖再拖了。”
梁春和张武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坐在原地没有动。
申江则是自顾自地扯过自己的iPad,打开亚马逊首页——“哇,孙三阳的书还在第一位呢!”他像是自言自语,但三个人都知道,他就是在说给他们两人听,“这么多小孩子看这本书,难免不会被影响,哎,这可怎么办好?”
梁春率先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和孙三阳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冷着脸:“你赚这种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我良心不安?”申江夸张地挑眉,“我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关良心什么事?”他看着梁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是梁所长您在利用孙三阳的时候,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他什么都知道。
也是,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几乎以假乱真,知道真相的人如申江,自然一眼就看穿可他的意图。
“快退休的年纪就别折腾了。”申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回吧。”
两个人强忍着怒火走出申江的事务所。
办公室里,申江把iPad随手扔在地毯上,翻身平躺,看着头顶装修Jing致的房顶,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
“你把叔叔阿姨和阿源安排在哪儿了,他们不会找到吧。”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进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厚实的地毯,利索的踢开高跟鞋,光脚走了进来。
申江按着太阳xue,“我没骗他们,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感觉到心底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这家人真是厉害,果然是遗传。昨天我只是在他们面前提了一句,说住在家里迟早会被曝光,到时候记者警察天天来打扰也很困扰,结果今天早上宾馆就打电话说他们退房了,一上午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年轻女人点点头:“这样也好。”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申江翻了个身,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肋骨处——女人穿了一件宽松的大毛衣,盖住了所有受伤的痕迹。
明君扯了扯嘴角:“能走路,不能深呼吸和大笑。”她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眼里闪过Yin霾,“医生也想多了,这个节骨眼我可笑不出来。”
“陆锡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我手底下最好用的人,他都挂了,下面的人也不成气候。”明君懒懒地看向窗外,表情有几分惆怅,“再说时间就快到了,再计划不一定来得及。”
“最重要的你没说。”申江起身伸了个懒腰,把西装外套连同领带一起随便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