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之间,温润和蔼,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无法损坏她独有的气质。
老太太拉过葆光的手,“含颐生她两个,靖弢和我说,他梦见了家乡那颗桐子树,于是把两字拆开,给孩子取名遇桐和遇子。”
“她的爷爷空想不干实事,不成器,业界里传出来的名声很坏,典型的纨绔子弟,为此靖弢生了场大病,他认为梦见桐子树是同子的寓意,思想观念渐渐转变了,艾家的女孩男孩都能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家产人人有份,不必争来抢去,搞家族Yin谋。”
“可惜啊,遇桐那孩子没福分,三天两头大病小病,泡在药罐子。中国农村有说法,娃娃改个贱命好养活,靖弢说艾家富贵太盛,孩子受不住,怕遇子也遭病,改ru名葆光,压一压锋芒。因为当时只在家里面叫过,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乔蘅挑着的眉眼蕴着温润,让人如沐春风,她看一眼葆光,“看太爷爷待大家都很好,原来之前还有这样的故事。”
“传记书把他写神了,靖弢这人缺点多得很哩,芍姐还在世时,被他气着了几天不着家,尽来和我倒苦水,次数多了,我就想,这人是有多可恶啊。直到后来嫁到艾家才知道,芍姐被他惯坏了。”老太太眼睛眯成了缝,笑得坦然甜蜜。谈及往事,再多不好的过往她也不觉得遗憾。
泪花在眼眶里闪烁着,葆光像个孩子,抬手挡在眼前,眼泪就滑了出来。
老太太笑骂:“傻孩子,哭什么,你得偿所愿了。”
“太nainai。”葆光彻底哭出来,眼泪里带着笑。
乔蘅反扣住她的手,放在膝上,轻轻地摩挲,葆光侧头看着他,他正好也看过来。
老太太笑意盈盈,舍不得打断,还是开了口,“十姐,你去请臧叔来。”
老太太有话要和他私下讲,乔蘅明白,放开她,“去吧。”
葆光起身离开,带好门,在走廊站了片刻,从楼梯上悠悠走下去。
脚步声消失了,老太太说:“我要说的这事,十姐不听为好。”
乔蘅眉头蹙起,郑重地问道:“太nainai要说的可是六婶?”
当年尚含颐故意丢弃遇子,这个人的行为有多让人匪夷所思,他早有耳闻。
“既然猜到了,就听太nainai的话,暂时别去见她,这人最近几年愈发疯了。”
还没怎么深入接触,乔蘅已经莫名地发憷。尚含颐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而且尚家有根基,就算他和遇子只领证,也瞒不住的,何况他想要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老太太说:“按理你们订婚该有仪式的,只是家里头有桩事,佳禾那里怕是不好了,现在订婚不好大肆Cao办。她爸爸春节回来,你请你父母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大家做个见证,婚期由两家人共同商量,你看如何?”
“太nainai说的,我也想到了。”
老太太望望窗外,“你去吧,我让臧岩载你们去闲庭湖。”
乔蘅退出书房,从廊子里寻过来,紫藤光秃秃的粗jing盘踞在柱子上,交错的枝干漏下点点光斑,院子里一只大荷花缸,飘几柄枯荷,别有意趣。
一大两小就对着缸看,一个小人说:“荷花都死光了,拔掉好了。”说完,他拽过一片大荷叶,另一个小人急了,抱住他,不让接近半步。
葆光把不懂审美的遇词拎开,“再捣乱,我也发火了。”
遇词立马安静下来,扁扁嘴,美景哼哼唧唧,回到石桌前提笔作画。
乔蘅走了神,葆光走近都不知道,“师哥,你一定在想我当年干的坏事。”
“你也知道是坏事。”他学国画,遇子暗中捣乱,搞坏了作品,害他背锅被李老批评。
“年纪小不懂事,师哥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好不好。”葆光晃他的手臂,笑眯眯的。
乔蘅闷闷地吐气,他不大量就不会心甘情愿地背锅了,他低下头,半抱着她,柔软的发丝磨蹭着下颌,“遇子,你长高了。”
“真的?”她不相信,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好像是高了。
他抚着她额头,“我画了画,想不想看?”
“好啊。”葆光期待地点点头,他揽着她,两人走到灌木丛掩映的鹅卵石小径上,避开了小孩,轻轻吻在一起。
天气温和的时候,臧岩载人去闲庭湖,历时三小时,到了一座疗养院,花园湖泊,风光如画。
葆光要见的人在这里,心情不免沉重,年轻的护士前方引路,三个人的脚步声落在空旷的走廊里,啪嗒啪嗒,停了下来。
“请稍等片刻。”
护士率先进去,门再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看到乔蘅,有一瞬愣住了。
“来了呀。”
乔蘅认出来,她是遇子的小婶,也是石榴、遇词、佳禾三人的母亲。
臧岩和葆光说过基本情况,佳禾受到病菌感染,现在移往重症监护室,目前只能隔着玻璃探视。
艾佳禾最惨痛的经历也是这个家庭最悲痛的回忆,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