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眼睛,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有些想哭。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小五的声音传来:“老傅,快过来!找到了!”
傅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然后呆住。
飞行器早被烧得没了形状,一个焦黑的人形横卧在地上,身上的轻甲还未被全部烧毁,手里紧握着一把兵刃。
兵刃的顶端,刻着栩栩如生的天燕图案,即使经过烈火的淬炼,刀背上依然通体银白如冰雪冷霜。
傅青只觉得周身的血好像都被这抹雪色冻住,冻到骨头里都是冰渣子,微微一动皮肤便会被扎出几十个窟窿,痛到钻心。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战士们自发围着残骸簇成一个圆形,卸去兵器,长跪于地,为这位被外界误认为不近人情铁血冷面,实则对他们关怀备至谆谆善诱的优秀将领默哀。
不时有人痛哭出声,恨苍天不公。
宗慕站了许久,弯腰捡起那把兵刃,沉声道:“苏将军为我而死,为天燕而死,诸位将士同样以热血忠魂报效我天燕,可歌可泣,令人敬服!惟愿苏将军和烈士英灵在天上安息,请受宗慕一拜!”
说着,他双手将兵刃高高托起,深深弯下腰来,鞠了一躬。
宗慕手段圆融,恩威并重地将群龙无首的守护军团收服,任命傅青这名旧部接任苏拂的位置,军中上上下下也是毫无异议。
接着,他又半推半就地在幕僚的推举下选定于十五日后正式称帝,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异形败退而走的消息很快传遍白泽,幸存下来的人们互相搀扶着走出家门,喜极而泣。
傅青带人逐一清理大街小巷,力求百分百保证民众的安全,同时开始着手灾后重建工作。
然而,接近张家的时候,他心中不免踌躇难安。
他清晰地记得苏拂临别时的嘱托,她既已身故,那便相当于遗言了,不管做为下属还是朋友,他都必须帮她完成。
可是……他更清楚张予明对苏拂的情意,一想到要亲口告诉他,他的爱人已经死去,且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他就觉得太过残忍。
那个娇娇弱弱的大少爷,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傅青?”怕什么来什么,有个声音在他后面打招呼。
他转过身一看,正是张予明。
甫一收到得胜的捷报,张予明便再也按捺不住,骑着穷奇跑了出来,没走多远便看见了傅青。
听说是守护军团回来打败了敌军,他高兴得眉开眼笑,心底对苏拂的担忧尽除,一时间觉得这个人也没以前碍眼了。
“苏苏呢?她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他一迭声问道。
傅青喉结微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张予明兀自自言自语:“不过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那她一定是在忙吧?白泽各地的伤亡严重不严重?苏苏那么善良,只怕是要很难过……”
傅青咬咬牙,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张予明,苏拂她……她死了。”
张予明的表情出现了一大片空白,傅青说出来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得很清楚,但组合在一起,却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空气是静止的,光和风全部停驻,声音、气味等五感被隔绝开来,他像是被罩在漆黑的真空罩子里,什么都感觉不到。
氧气渐渐消耗殆尽,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眼睛用力地睁大着,看着傅青面色焦灼地握住他双肩,摇晃着他,对他努力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
他用力喘息着,过了许久,嘴角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声音难听得不像是自己的:“傅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傅青被他的表情吓到,怕他疯魔,长痛不如短痛,只得狠着心戳破他的幻想:“我没胡说,她为了救三皇子,自愿做人质,但异形太过Yin毒,竟然在她乘坐的飞行器上做了手脚。”
张予明摇摇头,冷笑道:“我不相信,她不可能有事。”
明明她那么强的,她还和自己说她是“一力降十会”,十几年前她就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次怎么会有事呢?
傅青硬着头皮说:“是真的,我们……我们发现了飞行器的残骸和……她的尸身,现在尸体停灵在宫里,三皇子……陛下说要以亲王之礼厚葬……”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张予明脸色雪白,从口中直直呕出一口鲜血!
“张予明!”傅青惊呼着扶住对方,心下震惊,张予明竟然对苏拂用情至斯吗?
他一直以为情比金坚、生死不换之类的感情只存在于遥远的古代,存在于书本和故事里。毕竟现代人每天受到的诱惑那么多,移情别恋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已经没有人会这样用力地去爱另一个人。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吐血之后,张予明反而觉得胸口滞气稍去,神智清明了些,他揪住傅青的衣领,面色Yin戾疯狂:“我说了我不相信!苏拂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