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干什么去?”
顾昀正经八百地胡扯道:“去郊外遛遛马。”
长庚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嗷嗷嚎叫的西北风,又看了看顾昀重伤初愈明显没什么血色的脸,皱了皱眉:“什么?”
顾昀瞥开视线,看天看地反正不看长庚,拒绝交谈。
长庚来不及在侯府对其展开严刑逼供,只好临走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冲霍郸使了个眼色。自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侯爷病骨支离,被陛下亲自背回来之后,霍郸就果断变成了一枚吃里扒外的眼线。
顾昀耳目不便,一时半会没能察觉到自家后院多了个叛徒,等长庚出门,他才鬼鬼祟祟地披上外衣,吩咐下人备了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只带了个霍郸,多余的侍卫都没用就出了门。
霍郸:“侯爷,哪去?”
顾昀含糊地哼唧了一句什么。
霍郸:“侯爷,您牙疼啊?”
顾昀:“……”
霍郸难得看见他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心道:“难不成这是要背着陛下去寻花问柳?”
然而看顾昀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要出门寻欢作乐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车帘里灌进来的凉风把暖炉都给吹熄了,顾昀才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仨字:“护国寺。”
霍郸:“……”
他震惊地想:“我家侯爷早晨起来指定是吃错药了!”
顾昀愤怒地摔上车帘:“看什么看,还不走!”
顾帅在北疆的时候,曾经暗暗许过愿,想着如果长庚身上的乌尔骨真有解,他就去护国寺上一炷香,不过一直未能成行。
这白眼狼当时或许有几分虔诚,等时过境迁,早就忘恩负义地把佛祖抛诸脑后了。
这一阵子却不知怎么的,顾昀夜里接连做一些古怪的梦,梦见一排光头和尚整整齐齐地冲着他念经,那一片脑袋锃光瓦亮,往一个方向摇晃,阿弥陀佛地他第二天起床都还在头晕,这么连着念了三四天,顾昀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当年发下的“宏愿”,明白了这群秃驴为何而来。
于是趁着休沐,他要万般不情愿地前往护国寺上一炷香。
趁着寒冬腊月、非年非节的日子,山寺里访客稀少,顾昀急匆匆地赶了个大早,做贼似的悄悄潜入护国寺,此时,山间迷雾没散,石阶上挂着一层露水,周遭一片幽静。顾昀却一点也欣赏不了,只低头走路,脚步飞快,赶投胎一般地风驰电掣拾级而上。霍郸生怕他摔着,心惊胆战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半个时辰的山路,俩人不到一刻的功夫就走到了头,转眼已经到了香殿门前。
霍郸急喘了几口气,战战兢兢地问道:“侯爷,咱们来这干什么?”
顾昀一脑门官司,咬牙切齿道:“上香。”
霍郸:“……”
他还以为这位爷这般来势汹汹,是专程来讨债寻仇的。
护国寺中僧人们的早课已经开始了,晨钟声声,香殿中蒲团摆放俨然,旁边有个素色僧袍的和尚正背对着正殿敲木鱼,默默念经。
顾昀目光四下一扫,见远近无人注意到他,便飞快地蹿进香殿中,捏着鼻子抓了一把铜钱碎银扔进功德箱里,然后十分嫌弃的拈起两根香,一抖手腕点着,伸长了胳膊,尽量让那香烟飘不到自己面前。
顾昀拈着香,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金身佛像,心道:“我要拜这玩意吗?”
然后他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做出了决断:“去他的。”
他连个拜的姿势也没有,纡尊降贵地冲那佛像一点头,仿佛已经算是给足了佛祖面子,迅疾无比地将手里的香往香炉里一插,转头对霍郸道:“上完了,走。”
霍郸:“……”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拜佛拜得这么趾高气扬——他们家侯爷与其说是来拜佛的,还不如说是等着佛来拜他。
就在顾昀速战速决地应付完这柱香,抬腿打算要离开大殿时,那躲在旁边敲木鱼的和尚突然站起来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冲顾昀一稽首,比划道:“侯爷安好?”
顾昀:“……”
他做了完全的准备要避人耳目,谁知居然在香殿里和了然那臭和尚冤家路窄,出门前准时忘了看黄历。
了然和尚笑容可掬地冲他打手势问道:“侯爷所为何来?想必不是祈福。”
顾昀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地回道:“还愿。”
了然和尚道:“侯爷既然是还愿,为何不心诚一点,这样来去未免也太匆匆了。”
顾昀暗道“晦气”,脸上却客客气气地微笑道:“心意既然到了,何必执迷于形式?大师着相了吧?”
了然双手合十,稽首做礼,坦然道:“顾帅慧根天然,令我等修行中人感佩,确实如此——不过侯爷能想起来老远赶来还愿,想必许愿的那一刻心意是无比真实的,如今来还,自然也是来和我佛推心置腹的。”
顾昀无言以对,只好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
了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