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小在我身边多待一阵子,我非给他把这些臭毛病都打过来不可。”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摆手,让娇滴滴的曹春花滚蛋了。
沈易还没来得及问具体行动安排,亲兵就又来报,说陈轻絮来了。
顾昀就啧啧称奇地看着沈易这货从东倒西歪变成正襟危坐,如临大敌地绷紧面颊,连面圣都没这么严肃过。
陈轻絮前来知会他们一声,她打算跟曹春花同去,探寻加莱萤火的神女巫毒之秘。
沈易一听就急了,忙给顾昀打眼色,顾昀看天看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相识多年,他也算知道一点陈家人的脾气,人家陈姑娘只是出于礼貌过来打声招呼,不是来征求意见的。
顾昀关键时刻指望不上,沈易只好Cao着他瘫痪了一半的口舌亲自上阵道:“陈姑娘这样的神医是很贵重的,本来连前线都不该来,潜入敌军,未免太儿戏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是吧,大帅?”
顾昀只好说道:“嗯,对,季平说得有理。”
陈轻絮道:“我此次北上,本来就是为了潜入加莱荧惑的帅帐中找寻他们失传的巫毒秘术,要是能顺便帮上一点小忙岂不更好?此事我自有分寸,多谢将军关心。”
顾昀叹了口气:“劳烦姑娘奔波,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么一提,陈轻絮才想起来长庚那封质问信还在自己桌上摆着,面有菜色道:“大帅不必,偶尔在雁王殿下面前提一提我的苦衷就是了。”
沈易:“……”
刚还说自己有理,怎么这么一会又“劳烦人家奔波”了?
姓顾的混账永远不能把立场从一而终地坐稳!
沈易企图搜肠刮肚地找各种理由——敌阵中危险?
以陈姑娘敢在重重北大营看守下闯天牢的身手和胆色,这理由多少有点说不出口。
伤兵营需要你?
人家愿意留下来帮忙是情分,不愿意也是情理当中——伤兵营有自己的军医,大多是简单粗暴的包扎截肢,也是辱没了陈氏神医。
陈轻絮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沈易这一语塞,她就觉得自己话说完了,一拱手转身准备走。
“陈姑娘!”沈易惶急之下站了起来,险些将面前的桌案撞翻。
顾昀默默地伸手捂住脸。
沈易满腹千言万语在胸口列队完毕,等着滔滔不绝地一诉衷肠,不料话到嘴边,最后一道闸口死活打不开,只好全都堵在嗓子眼,最后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半酸不苦的:“陈姑娘是为了雁王吗?”
顾昀:“……”
这是当自己死了吗?
沈易话一出口也恨不能大巴掌扇自己一嘴——这实在太不像人话了。
好在陈轻絮不怎么爱多想,闻言只是一本正经地回道:“雁王既然持我临渊木牌,身负重任又位高权重,替他除去乌尔骨我陈家也责无旁贷,再者十八部落的巫毒秘术与中原素无交流,多少奇毒找不到解药,都少治病救人的法子也沉在故纸堆,我既然有这种机缘,总要尽力一二,哪怕日后能有一点东西流传下来,也算没有白费力气。”
沈易听得心口拔凉拔凉的,一天到晚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自己,跟这位心系万代的陈姑娘之间,简直差了从京城到北疆那么远。
自家那位早早致仕就知道玩的爹传下来的家风,与世代隐于世、守护临渊木牌的陈家之间,差了从大梁到西洋那么远。
一路冒着小白烟的玄鹰也飞不过去!
沈易看了看她素白的脸,无话可说了,于是从怀中摸出了一颗小巧的信号弹,递给陈轻絮:“这是灵枢院最近送来的,不需要明火点燃,抛到空中就行,只要足够高,到了空中会自燃,百里以外都可见,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你……”
这语无lun次的德行,把顾昀听得一阵牙疼。
陈轻絮手里被塞了一个带着体温的小小信号弹,饶是她再不经心,此时也感觉到了什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沈易一眼。
沈易不禁看,快挖条缝把自己埋了,匆忙找了个什么借口跟顾昀告辞,飞也似的跑了。
陈轻絮:“……”
顾昀慢腾腾地站起来,正色对陈轻絮道:“蛮人如有异动,你们不要硬撑,发出信号,咱们这边立刻有人接应,多注意安全……等到凯旋归来,叫沈季平唱歌来听。”
听到前半句陈轻絮还跟着点头,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唱什么歌?”
死没正经的顾帅笑眯眯地说道:“越人歌。”
当天夜里,陈轻絮就和曹春花越过心不在焉的北蛮防线,悄然进入十八部落核心大都。
说是“大都”,其实只是个热闹一点的部落聚居地,除了偶尔来往的杀气腾腾的蛮族武士,路边的平民大多衣衫褴褛。
饿死的小孩无人收捡地横陈在路边,被野狗垂涎,面容呆滞的女人在旁边逡巡片刻,认了命,也就行尸走rou似的起身离开了。
华美的贵族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