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不住,但好像如果让他感觉到身边有人陪着,他就能稍微安稳不少,于是靠在床边一直搂着他。
钟将军灵堂中幽幽的火光亮着,不知他倘若泉下有知,归来托梦,会对顾昀说些什么。
长庚收紧双手,用一种类似于保护的姿势抱着顾昀,第一次,他心里没有对小义父的依赖,没有对心上人的欲望,反而像是珍重地抱着个年幼而脆弱的孩子。
在那些求而不得的日子里,长庚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自己早生十年、二十年,那么他和顾昀之间是怎样的光景?
而今,在chaoshiYin冷的江北前线,可望不可即的十年光Yin缩地成寸,被他一步迈过去了。
可惜他在这一夜十年,也没耽误西洋人的小动作。
这天夜里,圣使与教皇完成了内斗,以圣使的短暂胜利告终,达成偷袭大梁水军的一致意见。
计划本来定在这个Yin沉沉的的夜晚,不料没等行动,瞭望塔突然传来消息,说大梁的江北防线收紧,警戒级别调整到了最严肃危急的情况。
雅先生飞快地冲进已经注满动力、整装待发的主舰:“陛下!顾昀来得太快了,大梁水军显然不是什么还在吃nai的幼儿军队,对方已经提高了防御级别,我们这样硬碰硬不符合经济……”
他话没说完,圣使已经脸色难看地大步闯进来:“谁也不准更改我的计划!”
圣使能代表国王与各大贵族周旋在教廷和军队面前,背景一定是十分深厚的,是位深受信任、才华横溢的少爷,为人傲慢又狂妄,他头几天才还夸过海口,人前人后根本没把大梁水军和那位玄铁营主帅放在眼里,不料话才放出去就被打脸。
别的姑且不论,圣使的自尊心就接受不了。
教皇也急了:“请您收敛一下自己的个人情绪,战争不是斗气和开玩笑!”
圣使脸红脖子粗地争辩:“没有人拿战争开玩笑,陛下!如果敌人这只是虚张声势,那说明什么?这恰恰是我们进攻的最好时机!”
雅先生立刻反问:“如果不是虚张声势呢?”
“没有那种可能性,”圣使Yin森森地别了他一眼,“这些脆弱的水军根本没有战斗力,你们只不过是担心承担风险——”
雅先生:“这是毫无逻辑的狡辩!”
“注意您的措辞,先生,”圣使冷冷地说,随后,他目光一转,从怀里摸出一卷羊皮纸,“我不是来商量的,先生们,半个小时前我已经签署了代表圣地的最高调用令,这是备份件,请看清楚。”
雅先生脸红脖子粗,还没来得及抗议,主舰“海怪”突然发出一声叹息似的长音,竟就这么不由分说动了起来!
“你疯了?” 雅先生失声吼了一嗓子,本能地拔出腰间佩剑,“快停下!”
圣使也不示弱,立刻把他那金碧辉煌的骑士重剑也扛了出来:“为国王与无限荣耀战斗到死是我们的光荣,我们到前线来,不是为了gui缩在港中跪地祈祷的!”
雅先生:“你说什……”
教皇:“够了!”
圣使面带讥诮地冷笑:“怎么,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教皇的面颊神经质地抽动了片刻,终于在已经离港的主舰上无计可施地妥协:“如果一定要按着你那荒谬的计划来,那至少战场上要由我的人来指挥。”
圣使巴不得同意——万一行动失败,教皇大人就是一只现成的替罪羊,他志得意满地冲雅先生冷笑一声,收回手中剑,大声喝令道:“全速前进!”
是夜,一水经过伪装的西洋“海蛟舰团”缓缓地散在漫长的两江战线中,悄然绕开江北大营,准备沐浴在神的荣光下登陆。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疆,十八部落也派出了第二批使者与大梁接触。
曹春花亲自赶到了北疆,他跟陈轻絮都曾经深入过北部蛮荒之地,对天狼部落十分熟悉,并肩为此时微妙的北疆局势保驾护航,陪着沈易在玄铁营防线外见北蛮来使。
透过千里眼能看见这一回的北蛮使节依然不是空手来的,身后拉了一个车队,从车队外观与车辙印深浅来看,像是专门来运送紫流金的。
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别使者团簇拥在中间,乍看像是这一群人的领头人,然而再一细看,只见那年轻人脸色苍白,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不安,被几匹马夹在中间,倒像是给左右挟持来的。
沈易不敢主动找陈轻絮搭话,只好低声问曹春花道:“那男的是谁?”
曹春花透过千里眼看了一眼,回道:“加莱荧惑的二王子。”
“什么?”沈易皱皱眉,“确定吗,你没看错?”
曹春花冲他抛了个媚眼,捏着兰花指往沈易胸口一点:“哎哟沈将军,沈先生,我这辈子就两样东西记不错,一个是人脸,一个是人说话的腔调,您就信我吧。”
他小时候,沈易还带着他读过书,那时感觉此人是个颇正常的小姑娘,谁知长大以后,随着他“恢复”男儿身,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