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仗呢?”
姚镇振振有词地回道:“倘若到时候江山清平,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倘若到时候还是这么乌烟瘴气,我又何苦去凑热闹?顾帅手握玄铁虎符,真就比少年时南下得胜归来,同我们一干闲人喝花酒的那会快活吗?”
顾昀:“……”
姚镇想起什么,笑道:“下官至今都记得,顾帅当年吃醉了酒,一只脚踩在那么细的栏杆上,摇摇晃晃地拿了人家舞剑的绣剑在当空落下的落英上雕花刺字,愣是把花魁的脸给雕红了,至今都是一段佳话……”
顾昀大窘,舌头差点打结:“小时候不懂事,这种破事以后千万别、别再拿出来提了。”
姚镇浑然不觉地笑了笑,继而往南望去,说道:“等江南收回的一天,我做东,再请大帅在女儿红里醉一次春风,您务必赏光。”
顾昀心道:“我可不敢,家里有那么一位已经够受了。”
不过这么怂的话不便当着故交的面坦白,顾昀只好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就在他们二位半夜三更不尴不尬地畅谈风月时,葛晨突然脸色大变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张海纹纸:“侯爷,不好了,杨荣桂要造反!”
这封信来自假雁王,怕木鸟被歹人逮住,信中没敢提真假雁王的事,也没敢流露出此信是送往江北大营的只言片语,只是以求救口吻说他们暂时虚以委蛇稳住反贼,不知杨荣桂下一步要把他们怎么样云云。
顾昀和姚镇同时一愣,顾昀其实早想到了杨荣桂收买不了钦差会狗急跳墙,但他执掌玄铁营久了,多少有点不把这些地方武装放在眼里,认为二十个亲卫足够扫平扬州府了——长庚不是一惊一乍的人,顾昀抬手接过葛晨手上的海纹纸,只见上面的字迹不是长庚的,写得很仓促,内容却叫人越看越心惊,尤其是结尾“皇上遇刺,生死不明”那一句。
顾昀心下几个念头急转而过,把自己琢磨出一身冷汗——南边扣住雁王,京城中刺杀皇帝……这事细细算来并不是不可行!只要胆子够大。
如果不是有临渊阁暗中搀和,有临渊木鸟还能飞出来,就以扬州城眼下被围住的情况,消息根本是封锁的,杨荣桂大可以带着他的狗腿子押着雁王悄然北上,甚至不会惊动江北大营。
何况一旦李丰死了,帝位空悬,此事就太值得掂量了。
姚镇:“大帅?”
“去回钟老将军,借我几只鹰甲,用完就还,快点。”顾昀这会也忘了方才头重脚轻地虚脱劲,飞快地说道,“小葛留下,想办法联系京城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带人走一趟扬州。”
奉命作假的“雁王”与“徐令”此时已经被杨荣桂打包完毕,给“请”上了贼船,随军离开扬州府,北上逼宫。
一路走得十分隐蔽,江北疫情那么大的事京城愣是没听见半点风声,足可见杨荣桂等一干jian党对运河沿线驿站的控制力。
晚间在驿站里休息,“雁王”和“徐令”委屈在一间屋里,身边带的侍卫早已经被解决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杨荣辉的眼线,插翅也难飞出去。
一直等到了半夜三更,“雁王”才从窗户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见守卫稍松了些,便摸着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对“徐令”说道:“早知道这差事这么不好办,我还不如留在蛮人那呢,这回王爷欠我人情欠大发了——也不知道木鸟能不能送到葛胖小手里,还连累了少东家,你爹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急呢。”
“徐令”正要答话,突然脸色一肃,只见守在后门的几个卫兵不知怎么的,悄无声息地就倒了,随后一个黑影会飞似的潜进来。
“徐令”身上的护身之物早被搜走,一伸手扣住了桌上一个瓷杯,携着劲风打了出去,来人轻轻侧脸,堪堪让过这暗器,随即张手一拢便将那瓷杯卷进袖子里,悄无声息地从后窗钻了进来,身法敏捷得不行,一番动作,那窗户上的风铃居然纹丝不动。
来人落地后一把扯下脸上面罩,打手势道:“是我。
正是顾昀。
“徐令”大概是没见过顾昀,愣了愣,“雁王”却倒抽了一口凉气,喜形于色。
顾昀其实觉得有点不对劲,“徐令”那杯子扔得手劲太大了,可是此时来不及细想,他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皱皱眉,飞快地打手语道:“怎么弄成这样,亲卫呢?”
这一套手语还没打完,那位“雁王”已经ru燕投林似的向他扑了过来,步伐之娇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顾昀有一副不为人知的狗鼻子,人近身三尺以内,一点气味不对劲也能闻出来,面前这位“雁王”身上非但没有他常年沾染的安神香味,反而夹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脂粉味,他蓦地往后一错步,一抬手扣住“雁王”的喉咙:“你是谁?”
“雁王”没料到一照面就穿帮,挫败得不行,只好扑腾着手脚以唇语道:“十六叔,是我。”
会叫顾昀“十六叔”的,只有当年雁回镇里随着长庚一起带回来的葛晨和曹春花——虽然俩人大了以后再也没这么叫过。
顾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