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了这一阵就搬过去……”
顾昀的脸色沉了下去。
长庚语无lun次的话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他不由得想起年关时自己去西北犒军,顾昀那个让他受宠若惊的态度——所以他只是知道了乌尔骨的真相?只是可怜他吗?
说来似乎不可理喻,长庚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李丰面前展览旧伤疤,却连一点端倪都捂着不想让顾昀看见,谁知他自以为捂得严严实实,风声却依然从手指缝里往外透,长庚紧紧地咬住牙关,感觉嘴里还有方才发疯时的血气。
腥而甜。
自从接到顾昀准备回京述职的折子后,这些日子他昼夜都在期盼,每时每刻都像是在熬时间,然而好不容易盼来了人,长庚却恨不能立刻逃出顾昀的视线。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下意识想逃,转身便要往外走。
顾昀:“站住,你去哪?”
长庚浑浑噩噩,没理他。
顾昀骤然低喝一声:“李旻!”
从小到大,顾昀没怎么对他说过重话,更难得有火气。然而他在军中向来说一不二,权威极高,这么微微含怒一声喝问,隐约带着杀伐森严的金石之声,长庚一激灵,本能地停下脚步。
顾昀面沉似水地坐在床边:“给我滚回来。”
长庚茫然道:“我……”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顾昀冷冷地说道,“我就打断你的腿,皇上也救不了你,回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长庚:“……”
这是雁王统领军机处之后,第一个敢当面说要打断他腿的人,长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撞懵了,一时真没敢往外走,他鼓足勇气回头看了顾昀一眼,心里百般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地顺着胸口涌上来。
……只是脸上泪痕犹在,人已经太清醒,实在哭不出来了。
顾昀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只好妥协似的起身上前,从身后一把搂住长庚,半强迫地把他扔在床上,拉过已经凉透地被子盖在他身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和我说过?”
长庚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怕。”
怕什么?
顾昀微微一愣,随即一只手端起长庚的脸:“怕谁?我吗?”
长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顾昀明白了什么叫做“爱生忧怖”。
顾昀本想问“怕我什么?怕我嫌你?猜疑你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一时无话好说了,他便直接动了手,拎起长庚的领子,狠狠地亲了他,长庚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顾昀手撑在他耳侧,扬了扬眉:“现在还怕么?”
长庚:“……”
顾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忽然一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打算干脆把流氓耍到底,抬手便伸向长庚散乱的衣襟。
不料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下煞风景的敲门声,有个姓霍的倒霉蛋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外面叫道:“王爷,快到时辰了,该准备上朝了,可要更衣?”
顾昀:“……”
原来是这一番折腾,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
霍郸敲了一通门,没人应,以为长庚累惨了没听见,正待再敲,那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霍统领看见来人吓了一跳,震惊道:“侯、侯爷!”
他们家这私下里行为越来越奇诡的顾帅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家将都没惊动,他是怎么进来的?
跳墙吗?!
屋里的长庚有点尴尬,一边整理自己凄惨的仪容,一边应道:“我这就……”
顾昀不由分说地打断道:“去给王爷告个病假,他今天不去了。”
霍郸吃了一惊,忙问道:“那……传太医吗?”
“太医?太医都是饭桶。”顾昀没好气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进门,吩咐道,“没事别来打扰,快走。”
霍郸:“……”
被禁足的长庚无奈地看着自作主张的顾昀:“我没病。”
“你没病,难道我有病?”顾昀翻出一小把安神香,放进一边的香案中点起来,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什么了,“这是陈姑娘托我给你带回来的。”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从屋里弥漫开,长庚轻轻地嗅了一下:“陈姑娘改配方了?”
顾昀揉了揉胳膊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专治咬人的小疯子。”
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充入肺腑中,让人闻起来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与戾气,长庚筋疲力尽的靠在床头,放空了目光,呆呆地望着顾昀。他神色憔悴,发丝散乱,迷茫的眼神总是追着自己打转,有点病病歪歪的,一点也看不出长了一口“铁齿钢牙”。
长庚喃喃道:“子熹,我抱抱你好吗?”
顾昀心说:“真腻歪啊。”
然后还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任凭他不依不饶地靠过来,搂住自己的腰。
“告病吧。”好半晌,顾昀忽然道,“不是已经有军机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