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不住谢七公子,我刚才没注意听?”
谢昶之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甄姑娘不必在意,你没留意大概是在下讲的太过枯燥了。”
他犹豫了片刻,到底忍不住,关切道:“甄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吗?不少呢。
说起来,最近其实有很多事困扰着她,笄礼上唐老太太与自己怪异的对话, 荀萱的失踪……但这些似乎都被她抛在脑后。徘徊在心底久久不散的,除了那夜晚上发生的事,还能有什么?
她有些后悔,若是那天一开始就躲开便好了,那么也不至于面对荀司韶的时候,尴尬地连看都不敢多看。
见她沉默,谢昶之等了一会儿,有心试探,“甄姑娘可是与四哥闹了不快?”
他虽然不擅人情世故,但多少能看得出来,刚才甄从容的言行举止,很明显就是在躲着荀司韶。
至于为什么,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但不敢贸然猜测。
“谢公子多虑了,”甄从容抿着唇摇了摇头,她冲他淡淡一笑,随即指向他身后的马,“那我就骑这匹吧。”
“甄姑娘?”谢昶之惊讶道:“此马烈性难驯,你——”
“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身后的马奴见她选了这只马,一下子脸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地凑近谢昶之,道:“七少爷,此马——”
谢昶之摆摆手,与他道:“无妨,牵出来给郡主吧。”
他知道马奴担心的是什么,盖因甄从容选什么不好,竟选了马场里最烈的几种马之一,在不久前,还有几个马奴才被它踢伤,至今还躺在床上,以至于谁都不敢再轻易尝试驯服此马。
但谢昶之知道甄从容不是莽撞之人,她既然有自信选这匹马,那么他就该相信她不是吗?
眼看着谢昶之和甄从容牵着马从马厩方向慢慢走回来,荀司韶一张脸Yin沉地都快滴出水来了。偏偏厉诗玉还在一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两人,好死不死地说:“小姑姑和谢七哥真是郎才女貌,这样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哎?难道说,会有好事将近?”
气氛一阵沉默。
谢堇兰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好,虽然他们家的确想撮合这门亲事,但荀司韶还在场呢,厉诗玉当着人家侄子的面大剌剌地讲出来,哪有晚辈面前议论长辈的婚事的?这行为总归也太无礼了些。
她挂着温和的笑脸,正要与荀司韶说几句缓和下气氛,后者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浑身一颤,莫名冒出股冷气直冲后背。
荀司韶直接丢下两人,翻身上马,直奔迎面而来的“才子佳人”。而谢昶之与甄从容听到渐渐靠近的马蹄声,也下意识抬头看他。
荀司韶不冷不热地笑着,语气有些古怪地说:“小谢,我记你骑术了得,今日难得有机会,不和四哥比一把?”
他说完,快速扫了眼一旁的少女,只见她盯着自己选的马发呆,一副全然不在意两人说什么的模样,看得荀司韶暗自咬牙。
“四哥?”谢昶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四哥若是想赛马,有的是机会,今日甄姑娘和厉姑娘都在,我们怎么好直接丢下她们?”
“这么大的马场,还能丢了人不成?再说有你三姐陪着,担心什么?”荀司韶笑了笑,自嘲道:“你该不会是看不起四哥的骑术吧?当初在书院我虽不如你,不过也好歹在军中历练了两年。”
“四哥说的哪里话?”谢昶之侧头看了眼甄从容,见她发着楞,心思全不在这里,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有种迫切的希望。希望她能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希望她能看到自己,也一直看着自己。
于是心中很快有了决断,他冲荀司韶点点头,同样翻身上马,爽快道:“既然四哥相邀,我们便比一场!”
见荀司韶要和谢昶之赛马,厉诗玉和谢堇兰都来了兴趣。尤其是厉诗玉,喋喋不休地站在荀司韶马侧,给他加油鼓劲。
“司韶哥哥加油!一定要赢谢七哥!”
厉诗玉手舞足蹈地比着手势,看上去娇蛮可爱。可惜荀司韶并不吃她这一套,在他眼里,厉诗玉就像个眼前徘徊的苍蝇般,烦得要命,为此他只扫了一眼,就皱着眉别过头去了。
再看一旁的甄从容,不知何时早就站得远远的,靠着自己选中的马,时不时轻轻拍着,一副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得荀司韶更是心中闷顿。
眼看着厉诗玉满脸失落,谢堇兰暗嘲她不懂男人的心思。在男人有自己的正事,兴致高昂的时候,一味的讨巧卖乖,不过是平白惹人厌烦。
她自己则落落大方地退到一侧,含笑道:“既然侯爷和七弟有兴致,我便托大做个仲裁。你们放心,方才我已经交代下人设好了锦旗,就在你们前头的小树林里,谁先到小树林抢到旗子,就算谁赢,如何?”
二人自然没有异议,一致点头。
谢堇兰便放心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枚树叶,“这片树叶触地的那刻,你们就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