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泽琰无可无不可,他并不觉得孤单,可老管家一片慈爱之心,况且有人聊天解闷儿也不错,便吩咐那两个人说些最近的新闻来听。
偏是这两个篾片口快,有一个道:“若说新闻,还真有一个大新闻。白爷乃是鼎鼎大名的侠客,当听说过才是,那南侠展熊飞,如今正于官府中效力呢。”
此事白泽琰知道,前段时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甚么难听的都有。他虽不曾与展熊飞相识,却素来闻名已久,一贯敬佩南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如今听他入了官府,恰如兜头挨了人一巴掌,只觉得往日那些敬佩竟不如喂了狗去,正因此事恹恹不乐,这篾片张口便戳他痛处,当时便带了薄怒,只不曾表现出来,道:“此事爷倒是知晓,不知这展熊飞怎的好好的侠客不当,跑去做甚么官差,没得丢了我江湖人的脸面。”
那篾片要奉承他,忙口甜舌滑地道:“他哪里能有白爷这般气度?如今江湖上皆传言此人卖身求荣,众侠士皆不屑为伍呢!爷道这话从哪里来?说出来当真有趣,乃是这展熊飞奉诏于皇上面前展示武艺,竟被皇上金口玉言,封做了四品带刀护卫,又说他是甚么‘御猫’,岂不是可笑?可见此人心慕荣华,不及白爷多矣……”
他正夸到兴头上,还待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就听“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继而满室酒香。竟是白泽琰怒而起身,砸了那坛美酒,十八年陈的女儿红流了一地,他却浑然不顾,只横眉立目地喝问:“你刚刚说甚么御猫?!”
篾片不知他怒从何来,吓得抖如筛糠一般,半晌方敢答话:“乃、乃是皇上封那展熊飞做御猫,江湖上已传遍了……”
话音不曾落地,便见白泽琰已气的满脸薄红,高声怒骂道:“呸!甚么东西,朝廷的走狗罢了,还叫做个甚么御猫,不是成心同你白爷爷作对?!”
骂罢扬手便重重一掌,挟着几分内力重重拍在桌子上,那八仙桌竟当场被他拍个粉碎,两个篾片早吓的连滚带爬跌落,不住地叫“爷爷饶命”,此时方才想起眼前这位爷号做锦毛鼠,顿时深恨自己嘴贱,当着他说甚么猫不猫,岂不是找死?
白福在外头听见,不知自家这位爷怎的就动了肝火,忙赶紧来劝,只白泽琰这一场气,当真是雷霆震怒,又哪里劝的住?就见他喝一声“备船”,一径出门去,不过一刻钟,复又提个包袱、手持宝刀而来,几个起落便冲马棚去了,竟连轻功都使上了。
白福老胳膊老腿,如何追得上,待他跑到门口,白泽琰早已上船去得远了,只得赶到江边高叫:“爷往哪里去?”
白泽琰喝道:“还能往哪里去?往东京去,待爷扒了那猫皮,再回家来!”
白福阻拦不住,叫苦不叠,深知他这一去,只怕就要惹出一场弥天大祸来。
“好!过了!”
戏里的白泽琰住在陷空岛上,整个岛都是这位富家公子的产业,剧组却穷的天天吃土,没地方去给白玉堂真的弄个岛来,连道具船都只有半个,可以说相当寒酸了。包拯喊过之后,白玉堂穿着戏服从道具船上跳下来,嚷嚷自己渴了。
展昭自开拍开始,一直在旁边候场,此时见白玉堂喊渴,就起身过去给他拿水,是他早就倒在杯子里放凉的,此时已晾到半温,正适合入口。他已经在刚刚的谈话中,和卢方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并且把直播的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连称自己是因为不懂直播才闹了笑话,连连致歉,连消带打地把这件事消弭于无形之间。
大抵无论是谁,看到这么一个面容英俊气质温润的青年,柔和浅笑着连声说对不起都没法再生起气来。卢方本来对展昭其实也没什么意见,如今越看越觉得人家懂事,再对比了一下自家小祖宗,顿时对王朝羡慕不已。
这会见展昭去接白玉堂下戏,顿时感动不已,转头跟身边的韩彰说:“看看人家!咱们老五能有这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
韩彰就笑:“大哥说是这么说,真换了展昭来,你又要舍不得老五。老五是有点皮,可是更可爱些。”
这话也是。
白玉堂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哥二哥在进行一场关于自己皮的对话,他正在认真跟包拯和展昭一人拿着一本剧本讨论剧情。
白泽琰为“御猫”称呼所激,怒而上东京,要与展熊飞算账,真正算起来,剧中展白二人的感情线正是从此刻开始的。
迫于过审压力,剧本也从这一刻开始跟原著产生了分歧,将原本展白二人的感情线大篇幅删去,换做兄弟情。但白玉堂和包拯之前达成一致,认为这部剧如果这么改动,将要失去很大韵味,如果全按原著来拍,则可能根本无法播出,只好在这中间压着线打擦边球,也因为没时间再改剧本,只好结合原著临场发挥。
“这里。”白玉堂指着他自己被画的花花绿绿的剧本,一段用红线标出来的话:“你看,这里的剧情是我去找展昭比武,展昭不愿意跟我打,这一段太过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明明两个人之前在潘家楼已经见过一面了,我也就算了,他这个反应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