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再多问。
他抿了抿朱砂点就一般的唇,一双杏儿般的风流眼倒是像极了崇明,只是眼中并不似崇明那般飞扬懵懂,而是满含着纷繁的思绪。
那思绪纠缠萦绕,数不清的忧虑与愁情时浓时浅,微微荡漾间,仿佛能从他星湖一般的眼中泫然溢出,当真是一副绝好难寻的皮相,竟丝毫也不在崇明之下。
时纱默然片刻,抬头向时缜,轻轻问道:“我可以去见见舅舅吗?”
他问得小心又谨慎,令亓徵歌一时感到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时纱到底也是天家骄子,待人却诚然是十分真心,这令陆莲稚同亓徵歌都感到有几分意外。
时纱的小心翼翼却并未能够得到时缜的许可:“父亲正在休息,或许晚些父亲醒来,能有些Jing神。”
这话便是十分直接的拒绝了,时缜并未同时纱客气,时纱倒也没有生气,只讷讷应下一声:“嗯。”
接下来又是一番询问,亓徵歌先前得了清平的话,只说出了些今日病情,其他的一字也并不多说,只同时纱推着太极,避重就轻地几乎是反复重复着一样的话。
再看时缜,也是一模一样的不多透露。他念着那夜里父亲与自己的谈话,眼中透着十分沉重。
一炷香过去,连崇明都看出了不对,一时悄悄拉着陆莲稚问道:“听他们说话真头痛。一个非要问,一个偏不说。就这样还能聊下去,还聊了这许久,当真都是奇人。你说你媳妇到底在瞒些什么?”
陆莲稚本来听着还连连点头,听到“你媳妇”三个字的时候却眼皮儿跳了一跳。
“……”陆莲稚欲言又止地看着崇明,一言不发。
“看我做什么?就你这寒酸破纸还想包住火?”崇明沾沾得意:“就你们这双宿双|飞鹣鲽不分的做派,今天只是我点明了,改日指不定你自己出去转一圈,整个江湖都要知道你这磨镜之事。倒是委屈了亓姐姐,要跟着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胡闹。”
陆莲稚闷闷地听着,前些日子还有些被点破的羞赧,但几日思索下来,陆莲稚便渐渐看开了。
她自己也从来并没有刻意掩瞒过什么,将来游走江湖,风言风语还有得是,不过今日伊始罢了,并没有什么好羞赧畏惧。
念及此,陆莲稚一时便“嘁”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就酸罢,知道你妒忌。我媳妇就是我媳妇,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当然是喜欢我了,不像你,爹不疼娘不爱没人喜欢的小白菜。”
“我呸!”崇明被陆莲稚那明显的嫌弃语调激怒,伸手揪住了陆莲稚衣襟:“我爹娘可喜欢我了!”
陆莲稚当然不甘示弱,登时也飞快出手反揪住了崇明的衣襟:“还有谁喜欢你?没有!你这招人嫌的泼皮猴儿……”
二人互相揪着,纵使站得远,到底这动作也太大,一时引来了那方仍在打着太极的三人注意。
亓徵歌也不去看崇明,只微微蹙眉盯着陆莲稚。
她见陆莲稚在这档口居然也还不忘胡闹惹事,不由得心下有些微恼,缓缓叹道:“陆莲稚,松手,出去。外面等着。”
这语气有些凉,陆莲稚知道自己一时脑热又不顾场合做了傻事,便讷讷地松开了手,转身走了出去,背影落在他人眼中颇有几分可怜。
但只有亓徵歌一点也不同情她。陆莲稚这莽撞贪玩的性子,这许久怎么也改不了,总是丝毫不顾场合境况,令亓徵歌当真有些想要敲开她的皮囊将她那身逆骨给剔净。
时纱见状,一时也为这毫无结果的询问而感到腻味,到底还是少年人,心性并不甚稳重,拱手便向二人作了个礼,不再谈论此事,转身从厅中出了去。
时缜也并不担心他会强行冲去清平房中,时纱对他父亲的敬意,他悉都看在眼中,并不会认为时纱能够做出那等出格事来,更何况他父亲房前还有守卫。
直到时纱的身影从厅中门口消没,他吞下千言万语,半晌才向亓徵歌微微颔首:“多谢姑娘。”
亓徵歌眸光微微垂下,淡淡应道:“不必。世子宽心,我同师妹必定全力相助,一切到不了那一步。”
时缜闻言,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承姑娘吉言,二位当真是我天家恩客。”
崇明在一旁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道:“缜哥哥,你们到底在瞒什么?到哪一步?”
时缜看向崇明,摇摇头伸手揉着崇明脑袋,温言道:“无事,无事。”
他冲崇明微微笑了笑后,目光缓缓转看向窗外Yin霾冬日天色。
数只乌鸟迎风而过,扑落在枯枝之上。时缜看着那明而沉的颜色,心下暗暗抉择。来日定要更加坚而强韧,能够替父亲与时纱担下更多重担。
还要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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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纱心下也有些生气,他不是呆傻之人,很轻易便能够看出时缜同亓徵歌并未同他全盘交代,反而一唱一和,满口含糊。
时纱有些气闷地向前走着,到了清平院门口,在院前徘徊。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