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看也不看便指尖翻飞,将衣襟全部系好。
她动作行云流水颇为迅速熟稔,令人不禁怀疑陆莲稚是否往日里便是如此,困极了不睁眼也能将衣服穿戴齐整。
二人整顿片刻,悉都收拾完毕,陆莲稚跺了跺软皮靴跟,下意识摸向心口衣襟之内那块玉,侧脸对亓徵歌露出一个明明灼灼的笑。
“走么?”
“嗯,走吧。”
亓徵歌推开了眼前房门,发出轻微响动。门外些微的寒凉冬风穿过她袖间倾泻而入,裹挟了她身上丝丝药香,将陆莲稚带向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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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况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打点起事务来到底老练,十分神速。
眼下辰时还未到,她便已经早早雇好了肯将人一路直接快马送至朝京的马夫,更是挑了几匹皮相极好的快马。
林会叶昨夜里也也听说了崇明这便要离去之事,忍着头痛早起,别时临近,难免唏嘘不已。
谁也料不到,朝中传说般的贤王,居然就如此毫无预警,一病山倒。
“清平王吉人天相,贤明天佑。”林会叶语调亦是十分低靡,按着崇明肩头,低声祝道。
清平王佑护朝中这些年,人人皆知边陲乱,清平往;朝野倾,清平定。他劳苦功高,却唯独绝无谋乱之心,昭昭忠义,堪入史册。
若是清平王薨,那必然是举朝哀恸之事。毕竟谁能接受贤王早逝、病故而非善终呢。
眼下东海边水贼大势已去,就算还有余风余浪,到底也有裴来云协助林家,如何也再搅不出大事。眼下唯独令林家父女难舍的,就是这么些年好容易与陆莲稚久别重逢,却如此短短一月就要再度分别,重见又是不知何时何日。
林会叶站在车马道边,塞了好些东西在陆莲稚袖袋内,絮絮说了会儿话,又交代了好些事,到最后相视无言,才终于将陆莲稚抱在了怀里,几乎要眼泛泪花地心儿肝儿妹妹叫了一气。
林会叶从小便将陆莲稚视如亲妹,更何况陆莲稚幼年失恃、少年失怙,至今已然是孑然于天地,如何能教她不挂念于心。
“阿姐勿念,莲稚会常常传书通信的,”陆莲稚被林会叶搂在怀里,笑眯眯地安抚道,“从前不亦是这般,说定了见字如面么。阿姐只需知道我无论到哪里,都定会令阿姐明白我平安无事的。”
“阿姐日后若是有何难处,也还一定毋要迟疑,唤我才是。”
依依惜别间,天光渐渐清亮,水天相接的昏黑之色为一道清光破开,流光肆意倾淌于粼粼海面。一时海上日出,万丈金芒。
十月中旬茫茫东海,杳杳离期倏然而至。
无论如何的仓促不舍,陆莲稚终将作别林会叶。林会叶放开了她的手,立在原地看着她同亓徵歌坐上了北上朝京的快马急车,前行远去之时,轮辐滚滚,烟尘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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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廿日,大雪节气。
一路快马加鞭,累坏了不知多少马匹,换了不知多少铁蹄。崇明凭着郡主信物,一路将马车快鞭行至了清平王府前。
冬日里行道边的槐柳树悉都落尽了叶,只剩下柳树朦朦胧胧的枝条在萧瑟凝滞的冬日氛围中,仿佛一片片垂髫一般。
崇明自从进了朝京城门,便不再似前路那般姿态疲软,而是挺直了腰板蓄势待发,待到马车亟停的那一刻,她便如同离弦箭般单手撑着马车边跳了下去。
崇明在前如同一阵风似的,全然不顾旁人便冲进了清平王府之中,留下了身后卫况带着亓徵歌同陆莲稚二人常速走了进去。
甫一跨过清平王府门槛,便能闻得到一股极为浓郁的药味。亓徵歌辨认一番,竟是几味万分熟悉的药材,药方倒是十分像是一位故人手法。
她哼笑了一声,眼神闪过几丝兴味。陆莲稚离她最近,察觉到了这一声清浅的笑意,不由得偏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亓徵歌微微摇了摇头:“此地药息,像是我一位故人之作。”
陆莲稚见她神色有些微妙,但大体可以归结为愉悦,不由得忆起她先前话语,福至心灵:“是你师妹已经到了?”
亓徵歌唇角翘了翘,拍了拍陆莲稚手背。
此间卫况领着二人已然走入了府中厅内,崇明动作快,早已脱下了外袍,跪在了高坐厅前的一位妇人脚下,脸埋在了那妇人膝中,正絮絮地说这些什么,看不清楚神色。
卫况领着二人甫一进入厅内,那妇人便抬起了眼眸看来。
早先便听说过长河大长公主是个厉害人物,如今一看,光是这不怒而威的眼神,便已十分慑人。
长河面上看起来仿佛十分和煦,但眼神到底带着十分沉重与锐度,经历了年轻一辈没有的时光沉淀,竟令人下意识便想要错开目光。
崇明听见响动,也立即从她母亲膝下站了起来,为二人荐道:“母亲,这便是我方才同你说的亓姐姐,容决谷亓徵歌。”
“还有这个……是……陆莲稚。”崇明看着陆莲稚,语气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