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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天先他之前开了口,“昨天下午的事,你哥替你查了。”
“他说今天你醒了再说,你没事就好。”
“但是你的车被人动过了,在你公司停车场做的手脚。”
“第二次启动的时候,制动会失灵,速度减不下来。”
“去到给你打电话那人告诉你的地方需要过个高架桥。”
沈淮安听了这些话,意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他现在理智回笼,其中的弯弯绕绕不难理清。
就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再后来齐天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恍惚了一阵,齐天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沈淮安。”
这一声叫得他回了神。
“我拦下你救了你一命,但是我很难过。”
“我不该把你伤成这样。”
“你也不该这么伤你自己。”
沈淮安望着齐天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人的眼眸很黑很黑,黑得像是一片漩涡,又像是黑洞。
连光都能被吸进去,还有什么能逃离。
“沈淮安,我很心疼你。”
这句话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陌生。
一个漫不经心懒散成性,自己的破事都管不明白的人,第一次对人说,我心疼你。
一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空有一腔孤勇,真心被反复践踏的人,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我心疼你。
房间的氛围,暧昧到任谁都会觉得接下来要有一场告白。
但是两个人到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对视了很久很久,齐天开口,“给你哥哥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不,打给韩屹。”
后来,齐天站在窗边,看着沈淮安的背影上了车,心口无端地发沉。
一直到周五,沈淮安再没有去过公司,但齐天按时交上了稿子。
转眼又是个周末。
画错的内容没被更改,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和几方粉丝势力的互撕。
热度有如点着了的窜天猴,主编一时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轻批了齐天和责编一顿,就不了了之。
谷雨被激怒的后果,就是彻底化身衣冠禽兽,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但处处针对贺家产业步步追击。
贺瑞堂的所有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吃力地应对着暴怒的谷雨。
韩屹住在了沈淮安家里,每天处理伤口的时候总招来沈淮安的一番嫌弃。
深秋的叶子落了一层又一层,祖国的最北端都已经迎来了初雪。
齐天端着一杯nai茶,看着窗外。
他最近好像宅不住了,想开门,想下楼,这种思想上的欲望和rou体上的懒惰冲突得越来越厉害。
稿子还是往后拖,但是好像有什么给他架了个框,截稿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进度赶完。
眼看着快到双十一了,今年某宝又提前推出了各种活动。齐天依旧懒得去看,有空的时候把要买的东西拖到购物车里,坐等双十一当天的打折。
齐天虽然懒散得很,但是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小地方给自己定规矩。
例如下雪之后才会吃糖葫芦,例如绝不把裤子塞在袜子里,例如双十一这天必须在零点准时跟数亿人民抢网付款。
这架势就像一个任驰骋上马,开着战八方就冲进红名堆的军爷。
今年齐天也凭着他优秀的网速和优秀的手速,迅速一键付了款。
看见弹出来结算成功的界面,他突然想到,不知道有多少对儿情侣不要碧莲地享受着光棍节的福利。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加入他们。
不知道沈淮安,他会不会也在这天买很多不一定能不能用得上的东西。
不对,沈总应该是日常黑卡随便刷,过什么双十一。
齐天想的没错,沈淮安根本就不会网购,这一天也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
也像往常一样睡不着。
沈淮安特别冷,又讨厌空调,电热毯这些“没有灵魂的热度”,因为这些电气带来的燥热让他不舒服。
他真想去东北过冬。
身体上的疼痛和Jing神上的萎靡太过折磨人,沈淮安瘦得好像胡子都长了一截。原本整整齐齐码在身上的六块腹肌都有了消失的趋势。
韩屹看着沈淮安的憔悴模样,哪怕按在家里静养也养不好,心里着急,但也没办法。
这人要是失恋,不管你再怎么安慰他,短时间内,他都过不来这个槛儿。
有时候挣扎着想要振作Jing神,但是突然想起来这码事,就止不住地闹心。
谷雨勒令韩屹看住沈淮安,生怕他出事儿或者自己想不开。
但是沈淮安没有,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突然对韩屹说,“我想去公司。”
那天是周五,截稿日。
齐天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一个月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