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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傻。”
苏秦的话很轻很轻,一出来,便被吹散在这热情的五月的风里。
但这很轻很轻的话,却清晰无比地钻进了齐抿王的耳朵里,这让年轻的王上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傻。
好久没有声音,齐抿王有点好奇,慢慢探出头,看到此时的燕王脸色已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也许是自己很傻这件事取悦了他,他盯着苏秦,伸出手,也不知是去搂他还是想拍他肩膀。
但正在发怔的苏秦,却再一次爆发了他那惊人的弹跳力。但这次很不幸,这里不是铺了柔软地毯的齐国大殿,而是一片湖。
苏秦跳了湖,瞬间不见......
齐抿王吃了一惊,他看到燕王急得只知道在原地跳脚,还想用剑砍柳枝去捞,我靠,这个傻子。
齐抿王冲了出去,也跳了湖,瞬间不见了......
这个真正的傻子,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水。
燕王只看到了一道蓝色的影子,一闪,然后,便只剩了这散了一地的珠子和满湖面含苞欲放的荷花,在愣怔了片刻后,才跳着脚地大喊来人救命。
几个燕侍卫迅速跑过来,嘭地跳到水里,憋着气在水下寻找着,不一会,每两人架着一只落汤鸡,来到了岸上。
苏秦虚弱地一睁开眼,便又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潭里,而这双黑潭,这次倒不是什么也看不到,现在里面的,是满满的自我嘲笑。
“孤确实傻,竟然忘了自己不会水,哈哈哈哈......”
在几声很夸张的大笑后,齐抿王站起来,拂了下紧贴在身上此时并不飘逸的衣角,朝站在一边的燕王抱拳道:“燕王来齐,是小弟慢怠了,还请王宫一叙!”
燕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指了指飘零在水中的粉荷,回礼道:“谢齐王,不过,就不耽误齐王悦美人了,孤在苏秦先生这里喝酒便好,明日,再去王宫叨扰。”
齐抿王看了眼飘在水面上的荷花,此刻,早已成了几对鸳鸯嬉戏的新目标,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身边的苏秦还坐在地上,齐抿王转过头,一把拉起他,又俯身捡起散落了一地的珠宝,一骨脑地塞到他怀里。然后,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中,快步走到那株老石榴树下,很不优雅地扯了几朵灼灼开放的火红石榴花,走过来,塞到了苏秦怀里。
“先生,这是孤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可喜欢?”齐抿王微微弯腰向前探身,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苏秦,笑得很轻佻。
身后的燕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苏秦脸色更加苍白,齐抿王突然心情大好,此时两人的神色,加上偷听来的话,让他觉得,在这个当口,自己很有必要在二人中间再加把火。
“来人,在牡丹园按排大宴,为苏秦先生庆生。”齐抿王高声喊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侍卫被留在了大门外。
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在燕王看傻子的目光中,齐抿王潇洒地转身离去,身上还滴着水。
等在门口的一众侍卫看到王上满面春风全身走光地大步从苏府内走了出来,也不说话,骑了马便向宫内飞奔而去,众人疑惑地相互看了看,也紧跟其后,急驰而去。
虽说是五月,这一身的shi透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齐抿王骑着马,直接到了内宫,先换了衣服。
他选了一件深蓝色长衫,外罩一件暗红色披风,这样看起来显得成熟一点,他可不想在那个燕王面前,显得过于青春年少。
“成熟并不代表着暗沉难看,瞧瞧你的审美,深蓝配暗红,这是四十大几的大叔吗?”小花鸟抱着翅膀,倚在空间门口,一脸讥笑。
齐抿王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觉得横看竖看都挺好看,便没理会小花鸟的话。
被冷落的花先生也是有鸟脾气的,他伸开翅膀,朝齐抿王使劲一扇,那两件衣服便像被狂风吹掉了一样,从身上落到了地上。
只穿着里衣的王上转过头,愤愤然地盯着它。
小花鸟飞了出来,在那个盛满了上百套衣服的橱柜里找出一件淡紫色的长衫,一件白色绣着金边的披风,呼地扇到齐抿王身上。
紫色长衫,墨色玉带,白金色的披风,让镜子中的年轻人显得俊雅无比,贵气不凡。
占地几百亩的牡丹园,是先王为了自己的生母夏迎春而建,这里有全天下最名贵的牡丹品种,光侍弄这个园子的花匠,便有上千名。
这是个即浪漫又奢侈的存在,烧钱程度堪比褒姒的锋火戏诸候,妹喜的经年撕绸缎,杨贵妃的千里运荔枝。
园子里的灯都被做成花的形状,点亮的时候,发出柔和淡雅的光,甚是美丽。
清香弥漫在花田上空,微热的风吹来,引来花儿轻舞一片,在无尽的花田尽头,一轮清淡的月亮好像就在花田上空,浪漫又温柔地与花儿两两相望。
齐抿王到的时候,有头有脸的官场学场商场人物都已经到了,正在品着各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