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见人影的江夜禹留了字条也发了简讯,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于是等江夜禹从昏天暗地的公事中挣扎出来后,收到的是季秋池已经回乡的消息,回到那座原本冰冷缺少生活气息,如今被人住得有模有样的公寓里时,也只看到不再亮起的灯,不再响起的音响,只有冰箱上用磁力贴贴着的字迹清隽的字条告诉他,这里曾有人住过。
“冰箱里有家政阿姨手工包的水饺和馄饨,都放在速冻室里分小包装好了,你要是加班回来,记得煮一份。”
还有一些细节上的,比如每周插瓶的花儿的店,过年前送了最后一回,过几天就停了,得初七才恢复送货,还有哪个小零件儿报修了,可以在哪天到哪天去店里取,或者让人送上来也行。
林林总总,桩桩件件,全是琐碎小事儿,却让江夜禹觉得心间一暖。
有人惦记着自己的感觉是真好。
有家可回的感觉,也真好啊。
江夜禹想到今年过年,姐姐的身体也调养得好了点,准备跟姐夫一起飞海外给女儿送温暖,自己得一个人过,就觉得萧索。
从八岁开始,长到这么大,过年除了偶尔有两次在公司加班,他都是跟姐姐姐夫一块儿过的。
今年是外甥女在外过的第一个C国春节,姐姐姐夫想要和孩子在一起,主动过去团聚,他跟着就不太像话了,因此借口加班,留在国内。本想着季秋池若是因为工作没回家,他们尚能做个伴,可没想到,房子处处却无家可归的人,原本就只有他一个罢了。
江夜禹默了默,从最新播放列表里翻出季秋池常听的几个歌,点击播放,一个人沉在沙发里灯也不开。
他本来是想用音乐陶冶一下情Cao,缓解一下心情——季秋池在这的时候,放的音乐都很轻柔,他没仔细听,只觉得特别有文化,特别好听。可谁知季秋池不在后,这些沉郁大气的古琴直把江夜禹听得更加郁闷。
再听下去要抑郁了。江夜禹准备关掉,手机却轻轻一震,最新消息气泡浮上来,是季秋池的拜年短讯。
很简单的几句话,一看就是自己写不是网上复制的,虽然不够整齐讨巧,却很见认真的人心。
江夜禹想着回些什么,结果手臂被压得有些发麻,无法准确执行大脑的指令,偏了点,点到了视频通话。
突如其来的失误让他心底发慌,可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他这时候再挂断,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遂清了清嗓子装做若无其事拿起来:“新年好啊,秋池。”
好在他没开灯,房间里很黑,季秋池那边看不着他这里什么样子。哪知忘了关掉的音乐声泄露了他的具体所在。
那边很快就问了:“你在湖滨路的公寓里?”
江夜禹默了默,嗯了一声,顺手开了灯。心里却在想,若是待会儿季秋池问起他为什么没回家,他就说加班。
谁想季秋池根本没问这些,只是问他吃的好不好,够不够,说完还说一会儿给他发个私人电话。
“这是邢阿姨的私人电话,她女儿嫁在A市,今年还生了宝宝,过年不回去,我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假期接私活儿。”他在屏幕那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下手势,“就是收费比平时贵一点点。”
假期三倍工资嘛,他懂。
俩人又聊了几句,其实多是季秋池在叮嘱他,随后屏幕外头有人Cao着浓浓的带口音的普通话叫季秋池去吃饭。
江夜禹掩饰了下表情,催他快去吃饭:“别让家里人久等。”
断掉电话,那种孤寂的感觉更加明显。
季秋池的家里有着时代跨越较大的老房子拥有的所有特色。微微发黄的墙壁,中式复古家具,上面或包或盖着美式乡村小碎花的罩子,和任何子女吐槽父母蜜汁审美的帖子里PO的图如出一辙,却让江夜禹有着隐隐的羡慕。
家人俱在,多好哇。
季秋池放下手机,几步奔到饭桌前,看着母亲做的卤鸡爪,问:“妈,这还有多吗?我老板过年住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明天我给他带点去。”
“是那个赶走臭流.氓,还让你住在他房子里的老板?有有有,就是没有,我也得重新做点儿。”
于是,大年初一下午,季秋池就拎着大包小包和自家妈妈做的爱心食物推开了江夜禹的公寓门。
两天没刮胡子,穿着随意的江夜禹听到动静下楼下,在楼梯口看清来人是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秋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季秋池扬起个大大的笑脸,像是不畏寒风盛开的艳丽花朵:“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他关上门,指挥着下来帮忙的江夜禹把东西一样样搬到该放的地方。
“我跟毛特助打听过了,说你往年过年都是跟你姐姐一家过的,今年他们去国外了,就落了单。”
把最后一箱东西拆了外包装,塞进瞬间满起来的冰箱里,季秋池的额际沁出了一层薄汗:“下回可以来跟我们家一起过年啊。我爸妈一直想谢谢你对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