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年轻人率着一众弟子整齐阵列于青玉坛正门前,恭恭敬敬,似已在此等候多时。
长老!
陵越一眼扫过去,皆是陌生面孔,唯有那个领头的却是熟悉得紧。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当日雷严派人传话叫欧阳少恭自去始皇陵,报信者正是这个叫元勿的弟子。
欧阳少恭满意地点点头:元勿,进去说话。
如此看来,颇有几分一派之长的威严。
杏衫青年宽袍广袖衣带当风,长发垂在脸颊两侧,风吹起露出光洁明亮的额头,侧脸线条Jing致蜿蜒,着实是谪仙风姿。
陵越低了头,这世间万般色相,莫非都如此惑人?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
欧阳少恭说是回来主持大局,却并没有继任青玉坛主的意思。陵越原以为他开那个坛主夫人的玩笑,也是顺着自己的猜测来,没想到还是有了偏差。
清朗的嗓音不高不低地响在青玉坛正殿之中,一桩桩一件件大小琐事调度得从容,低眉顺眼的弟子上了好几轮清茶,从日午到黄昏,方把最要紧的一些事了结了。
好像这个人早早就得知了坛中巨细,私下里已全部思量好。
陵越不声不响地坐在旁侧的椅子上,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
欧阳少恭离开青玉坛,即便是身边有个素锦能帮他传递消息,坛中的事却不能传过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想他对付雷严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可能少了在青玉坛的眼线。
如此看来,那个元勿,便是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了。
可怜雷严自以为最信任的弟子反倒是藏得最深的那条反水的鱼,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个人可能就算计好了让这得力的手下一步步向上爬,去接近、去讨好那位蒙在鼓里的雷坛主。
却不知道他花了几年的时间。
陵越瞟一眼元勿严肃恭谨的神情,愈发觉得可叹。
笼络人心的本事,我这辈子再无可能见他人出你之右。
垂着手的弟子鱼贯而出,这寂静之地,香气袅袅,难闻喧嚷人声。
许是折腾得累了,欧阳少恭揉一揉额角道:元勿,你也自行去休息,这些日辛苦你了我答应你的事,后天便办了。
到底是年轻人,闻言脸上闪过喜色,但很快敛容低头道:是。
那青白服装的弟子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道:长老,您的房间我已命人收拾好,尹公子和陵少侠的客房也已备好,是否需要人领着过去?
千觞的房间还是原来那个?
正是,在酒窖附近。
欧阳少恭扫一眼酒鬼咧开来的大嘴巴,也微微笑开道:千觞熟门熟路,自好过去,陵少侠与我同住,不用再往客房去了。
元勿一愣:长老,这
陵少侠是贵客,何况我还有许多事要与他商讨,客房太远,来去不便。
那弟子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下也不再计较,点了点头道:长老房间宽敞,是否添置一张床榻?
欧阳少恭内心哂笑,面上却应了一声:自然。
陵越碍着尹千觞在场,冷飕飕地甩了他一眼,却不吭声。
酒鬼心里惦记着酒窖里雷严藏的花酿,坐在两个人边上总感觉有锥子在扎屁股,挠了挠头呵呵笑道:那,少恭,我也走啦?
赶路劳累,千觞好生休息。欧阳少恭颔首微笑,目送他走远了方敲一敲手边的青花瓷盏道,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陵越不答,反问了另外一事:青玉坛坛主之位,你打算让元勿来继?
有何不可?
杏衫青年撩衣起身,拉他起来朝正殿门外走,一路青石柱子浑厚庄严,他目不斜视,直到踏过那道高高的门槛,方放缓了步子。
陵越偏头:你不喜欢这个地方?
每次被强迫回来都要在这里见雷严那张老脸,讨厌得很。
日暮,云气翻腾,站在高处朝下看去,如堕浮云之海。尹千觞倚在一棵高高的月桂树上举杯痛饮,香醇酒ye滑入肺腑,像最甘美的慰藉。
他在很多地方喝过酒西北的城墙,南海的帆船,花满楼一杯旖旎千里红,水乡人家一碗温烫花雕酒点点滴滴可醉人心,断人肠,勾人魂,引人殇。这红尘江湖,快意恩仇,对于初初入世的他来说是崭新的世界,没有半分熟悉感,却是充满了刺激和挑战,他像苦寻无路的旅者忽而掉入了桃源忘乡无法自拔,也就忘了自己原先可能要找的路。
你是我大哥。
你就是我大哥!
我大哥叫风广陌,是幽都最厉害的巫咸。
大哥是很好的人,会陪我玩,会给我外面的故事。
泪水混着酒ye从长了些许胡茬的唇边滑下来,少女容颜柔嫩美好如三月柳,恍惚间真能看到她纯真无欺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
幻觉吗?
多年前他在青玉坛与欧阳少恭探讨过记忆法门,那人说人的记忆像空气中倏忽飞跃的光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