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个人在此,是和江少爷闹别扭了?”
何若裕谢过茶水,才抱着茶杯思索着如何解释来意,没想到一眼就被妍姨看穿,稍显窘迫的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瓮声道:“也不是。就是茶楼里人太多,不太习惯。”
妍姨笑了笑,没说破。
何若裕低着头,不敢看妍姨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会全被她猜透,赶紧转移话题:“妍姨,听江誉说,你不是本地人,那你以前住哪里的?”
妍姨静默片刻,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何若裕身边的椅子上,抬眸望着墙上挂着的刺绣图,怅然道:“我的家乡距离这里很近,但也很远。”她笑着询问何若裕,“既然你今日在这里,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何若裕从小就爱听故事,小时候是缠着族母阿妈,听她讲淼淼姨的故事。后来大些了,就跑到族里藏书的小楼里自己去找故事看。一说听故事,他的眼睛都亮了,赶紧点头。
“在我年轻的时候,只觉得村里日复一日的生活无聊透顶。我日日跑出村子,翻越小山,穿过溪涧,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隔壁村的小伙阿峰。他个子不高,笑容却很灿烂,比那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几分。我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他也看我看呆了,还一不留神跌进了溪涧。”
回忆起青涩而甜蜜的过去,妍姨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有些记忆,经历多年的洗刷,依旧能在回想起时会心一笑。
“我们相爱了,很简单。几乎每日傍晚,我们两人都会暗地在山坳处相见。因为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很少相互往来,为了能在一起,我们甚至策划着私奔。”
何若裕听得入神,心中暗自羡慕,也不免拿江誉与妍姨话中的‘阿峰’做比较。心想,若是江誉也能对他这么温柔体贴,有商有量,他也不会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独自一人跑出来。若是江誉出来找他,他也不会跟他回去的。不过,这话何若裕也只会放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私奔的前一个月,他被灭村了。”说到此处时,妍姨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消失无踪,樱桃小嘴抿成一条线,眼眶红彤彤的,蓄起了泪。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何若裕惊了半天,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本还期盼着那位名为阿峰的男子活了下来,但是一想到如今妍姨一人在异乡守着一家店铺,其结局也是不言而喻的。这下,何若裕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妍姨,你偏心。我都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妍姨’,你却不曾对我讲过你的过去。”门外江誉暗含不满的声音打散了两人间隐隐弥漫的忧伤。妍姨自知今日失了分寸,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展笑颜:“哎呀,都是些陈年往事,只不过今日清闲,又觉着这位少年莫名亲切,才拿出来说说。”说着,还不忘揶揄江誉,“江少爷可真是放心,任他这位苗疆少年在此处走动,若今日进的不是我的店铺,怕是要把自己当出去了。”
“多谢妍姨代为照顾,衡之在此谢过。”江誉笑眯着眼,从容回应。
妍姨摆摆手,走到何若裕身边,悄声对他说:“既然他都来找你了,何不与他一同回去?”
何若裕一听,脸色红了大半,窘迫地搓着手,噌地一下蹦起来,恭敬道:“小子苗疆腾其族族母紫怡之子,腾其若裕,多谢妍姨招待。”
“你说你是谁的孩子?”妍姨瞪大了眼,立时面露震惊,只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讪笑道,“不好意思,苗疆人的姓氏与中原差得太多,一时间没能听明白。”
何若裕没觉察到不妥,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说得慢了些:“腾其族族母,腾其紫怡之子。”
“腾其紫怡。”妍姨无意识地小声重复了一遍。
江誉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也告辞妍姨,拉着何若裕离开。
店铺里又变得清冷起来,妍姨跌坐在椅子上,眼神仿若穿越时间,回到了过去。回到那宛若噩梦的一天。
“紫怡,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背井离乡,求求你,帮帮我。”
“阿妍,你放心,你的孩子将会成为我的孩子,我会待他如亲子一般,他的名字就按我说的取吧。”
‘啪擦!’
许是想得太过投入,妍姨连攥在手里的茶杯脱手都不曾察觉,当它在地上跌了个粉碎时才惊觉般回过神。她恍惚地瞅着一地的茶渍和碎瓷片,嘴里喃喃重复道:“腾其,若,裕。”
对啊,她第一次的时候怎么没察觉。
那头,何若裕还没消气,独自一人走在前头,也不理睬江誉。现在街上的人大多聚集在江边,如今这街上倒是只有他们两人。
江誉快走两步与其并排,想要去拽何若裕的手,却被他躲开,心中不满,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你倒是说出口,就是让我死,也得让我能死个明白。”
何若裕赶紧回头捂住江誉的嘴,见人一脸得逞的模样,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口无遮拦,我不许你把‘死’字挂在嘴边。”自从何思奈提醒过他以后,越接近回苗疆的日子,何若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