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放炮仗,奏乐器,喜堂上喧哗热闹。
玄关上大红灯笼红得艳丽,鎏云一眼望进喜堂,便看见了今天的新郎倌。身着大红喜服,更是面如冠玉,意气风发。有客轻声说道,想不到当年西湖堤岸边的小小琴师,今日竟飞黄腾达,成了知府大人的贵婿。
鎏云却突然想起了,那躺在冰冷河水中的花葬烈。
艳得就像今日堂上的花烛。
鎏云走进人群,轻手拿过一杯酒,便迎着赵楼生过去。那新郎倌还不待说什么,眼前白皙冷峻的陌生男子就道:祝赵公子百年好合,前途无量。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客气客气。不知阁下是?赵楼生已经有些迷醉。
花葬烈。鎏云轻声道,赵楼生瞬间脸色大变,手中酒杯也掉了下来,摔得粉碎。你可认得?
赵楼生搪塞了众人,带着鎏云便出了大堂。后院寂静无声,与前堂的喜庆正好相反。赵楼生冷着脸道:他呢?他在哪?
你放心,他不会来。鎏云面无表情道。他让我告诉你,他这辈子成不了天下第一,不要等他。
赵楼生闻言一震,狠狠甩开红衫前的花结,像一只被伤得狠了的小兽,眼睛怒瞪着鎏云他怎么不干脆说叫我死心呢?我等了五年,就等来这一句?
今日不是你的大婚吗?鎏云突然说道。
我还结什么婚,他在哪?!赵楼生歇斯底里道。鎏云心中顿感到悲喜难明,摇了摇头道话已经传到了,告辞。
赵楼生怔怔看着鎏云离开,两行清泪却流下。口中喃喃花葬烈天下第一就那么重要吗
鎏云站在转身玄关处,心想,如果花葬烈还能回答他的话,一定会说,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
大堂有小厮来催,赵楼生僵立着不肯动。鎏云皱了皱眉,拿起一枚石子,便凌空点了赵楼生睡xue。
之后便缓缓离开了喧闹喜庆的知府大宅。
身后的影子们似乎跟得越来越近了。
鎏云却未放在心上,缓缓地进了临湖的一个酒家。二楼的风景独好,一个人观赏却不免有些寂凉。饮下一杯陈年佳酿,辛辣刺激的ye体流入喉咙,似乎连心也便被灼热了。鎏云的心绪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拿出了一直随身带着的无常剑,轻轻磨挲这有些陈旧的剑鞘。
这把无常,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回来,主上所赠。
那次他受伤很重。主上还正当年少,粉面朱唇,眉黑如漆,蹙着,说,鎏云你还是心软。世事无常,唯有自己才是可信的。
他当时点头应下。
心中却有些疼地想,至少还有我,是你可以相信的。
一转眼,就已经十年了。
护他一世的心愿怕是已经达不成了,不过他也未必需要自己了。鎏云不禁苦涩一笑。连日来心中所有苦苦压抑着的情绪都开始叫嚣着,鼓动着,要破体而出。又饮下一口酒。隔壁桌的百姓议论道:皇帝病危,容王明日便要登基了。
鎏云有些发怔,明日啊,他大概是看不到那盛况了,主上终于得偿所愿,他却无法在场恭贺。鎏云顿时摔碎了酒杯,惊得满座皆四望。鎏云却恍若未觉,那白皙的面孔虽有些憔悴,却依旧还是个相貌耐看的年轻人。只是心却已经苍老得快要死去了。
身体里的情绪在不断在翻滚着,绞痛着,不平息。
终于到了瓶颈。
一瞬间,那份执念似乎终于挣脱开,喷涌而出。
明明是你重新赐予了我生命,却又叫我等死。告诉我还有一线希望,最后却又毁灭了所有。
鎏云惨笑大笑,眼神是彻骨的绝望哀伤。
原来是您要我的命。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只要是您的命令,属下莫敢不从。
夜雾更深,打更的已经打到了第五更。藏在暗夜里的影子们都开始靠近那座酒楼,里面的人已经散光了。重重包围酒楼,不敢小觑这位褚云楼第一杀手的威压,布下天罗地网。杀手们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一打手势,便瞬间一同纵身飞起,破窗而入,刀剑齐出。
然而,二楼却是静悄悄的,黑漆漆的。
那个目标就坐在窗前的桌椅上,头压着桌子,像是睡着了。
鲜红的ye体顺着无常剑流下来,滴落在在地上,开出了无数朵艳丽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容王殿下,登基大典已经准备好了。太监尖声细气地通报。
独自坐在窗下的俊美男子应了声。一袭龙袍加身,华美尊贵,他却打了个寒噤,显是觉有些寒冷。然而殿中已经烧着地龙,热气蒸腾,像个大火炉似的。殿中的太监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走过来在那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看着他神色微不可觉地一僵,终又点了点头。后头跟着的黑衣人便跪下呈了东西上来,是一把剑,上面还染着血迹,银光一闪,便映出了那龙袍男子的修长凤眸,Jing致得有些空洞,像是失了灵魂。
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