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便再也没看出些别的些什么。
上次程默言曾经说过想要出去走走,但是梁钰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突然地离开。
那日她下朝归来,刚一进门,就瞧见了扑过来的双月,这丫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她家小姐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梁钰听闻这个消息,当时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走了?去哪里?再也不回来了?为什么走?
但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知道,程默言不会离开,就算要离开,起码不会丢下双月。
这么想着,在欣慰的同时,竟然莫名觉着有几分心酸。
她为何会走呢?
梁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信后,她因为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便马上派人去易镇找程默言,结果派出去的人回报却说没有发现程默言的踪迹。
若要去易镇,路途并非十分遥远,往返大概也只要两天两夜。可是这已经五六天过去,都不见人影。
梁钰又想起了她去找程默言的那天,她正躺在石榴树下乘凉。
看到她站在面前,便笑盈盈地问她怎么了。
梁钰忽然语塞,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程默言倒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当时她说了什么呢?
程默言说让她从此往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她,她说她不想做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那时,程默言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开口:“再瞒着我,你就试试……”
她用那么轻盈的语气,说出带着威胁的话,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梁钰到现在还觉得她温热的气息犹在耳畔。
然而,难道她竟然有这么不悦么?只留下一张字条就不告而别,说了身在易镇又不见踪迹。
愈想心愈乱,到最后,一向清冷自持的梁大人蓦然睁开酸涩难忍的眼眸,颇为烦躁地推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案上堆积着的几摞高高的公文歪了歪,倾倒散落到地上。
再过几天,只要几天……
……
……
程默言离开梁府的第七日,她已经身在一个名叫安河镇的小镇上。
得到消息后,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易镇赶,连一刻也没能停留,只能草草地给梁钰留下几笔手书。
然而快马加鞭,到达易镇时,只得到那人已经离去的消息。
听人说,那人大概会往南走,她便随着一路向南,不巧每次都能错过。
客栈里,程默言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大概真的要返程了。这次找不到,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她要找的人其实是一位大夫,一位姓苏的女大夫。
程默言能结识苏大夫也实属巧合,当年她游方到此,在易镇暂居过一段时日,那时的许安宸已经病入膏肓,是这位苏大夫为他诊治,为他延长了半年多的寿命。
而程默言就是整个过程的旁观者,也是整个过程的参与者。
半年,听起来好像不是多长的时间,只是那时许安宸本就时日无多,他几乎是日日咳血,缠绵病榻,不良于行,所有人都不觉得他能再多活一日,可以说是苏大夫生生将他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可见其医术之高超。
她为何要找这苏大夫,也就是为了梁钰。梁钰所得的痹症她查阅过医书,书上讲这痹症并非是能要人命的病症,只是每逢Yin天下雨便会受刺骨之痛,此外还不能沾凉水,一沾便会病发,反反复复,伴随人一辈子,没有痊愈的可能。
不过,再如何的疑难杂症遇到苏大夫,即使不能病愈,也不至于这样凄惨。
只是这苏大夫悬壶济世,平生最是喜欢随处乱跑,程默言本来想着到了易镇找到人就带着她回京,没找到人又想再前进一程即可,再走一段也行,直到今日。
程默言坐在临窗的凳子上,托着腮向外看,她的房间在二楼,外面就是街市,安河镇上十分冷清,街上人三三两两,来去匆匆,冷清到有些不正常。
程默言随口问旁边添水的小二:“小二哥,大白天的,这镇上为何如此清冷?”
小二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见她一直往外看以为她想要出去走走,他欲开口说话,想了想,似乎有什么忌惮,明明屋内就他二人,他还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怕是外地人吧?”
这本是废话,本地人谁又会来住店,程默言点点头:“是。”又问:“怎么了?”
她也压低了声音:“可是有什么古怪?”
小二哥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重视,心满意足地顺着说了下去:“姑娘不知,咱们清河镇这里本来也是百姓富足,可是坏就坏在清河镇旁边有一座叫做五清山的山头上,一年前来了一伙山贼,他们仗着山里位置好,这里的夫子说过叫什么来着,守着容易……”
“易守难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