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转身走出寝室,来到庭院里。
羽霜紧跟着走了出去,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他看着面前那个独当一面的男人缓缓蹲下身,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难得的颓丧。羽霜记得,殇痕是一个不会表现出颓丧的人。
他走到男人身后,伸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当殇痕回过头来的时候,羽霜顿时愣住了。月光在男人脸颊上镀了一层惨白的颜色,就在这朦胧的惨白里,他的眼窝泛着水渍,透出青白的颜色。
羽霜伸手揩去这些水渍,不由得扯了扯唇角。“今天夜里露水太重。”
殇痕没有讲话。他的心中涌出一种极为难过的感觉,这在他的人生当中是从未有过的事,像是漩涡一般将自己尽数包裹。看着焰陨的模样,殇痕有一种没有保护好身边人的挫败,也感受到了即将失去的滋味。羽霜向来是个敏感的人,他嗅到了其中滋味。他是没有见过殇痕哭过的,除了今晚。
战圣者的哭泣更像是露水沾shi了眼睑。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蒙着一层水雾,一眨眼就有水滴掉落下来。
而羽霜的安慰让殇痕心中更不是滋味,他并未提及自己和焰陨之间的事,但这件事终有讲得清楚、讲得透彻的一天。感情之中,无论拿捏多么得当,终究无人幸免,无人生还。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小院落么?”羽霜环视四周,沉yin片刻。“似乎个现在这个格局很像。它的中央也有一棵树,夏天的时候,我们三个会在树下乘凉。当年你会教焰陨练剑,会教我如何命中目标,那时候我们两个刚刚拜师。”羽霜顿了顿。“我以为你会是我们永远的依靠。”
少年时期是最无忧无虑的时期,那个时候的感情没有太复杂的成分,没有后来的狂热、欲望,甚至于性。那时候他们三个只不过是发育不甚成熟的小毛孩罢了,他们过着没有未来的未来,更没有想过会拜在先代圣者门下,也没有想过会失去他们唯一的依靠。他们不知道,殇痕和先代战圣的深仇大恩,只知道他消失了很久,也终于学会了思念的味道。只不过那时候的思念就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思念,没有其他复杂的成分。他们保留了对殇痕的记忆,直到他再度归来。
也就是他再度归来的时候,焰陨和羽霜分明地意识到了殇痕的变化,这是一种可怕的冲击。之前的印象已经形成了刻板的格局,现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身后缠绕着传说中的洛神之翼,并且带着一身戾气和杀伐成为五圣之首,那个刻板的壳子被冲破了,于是衍生出了不同于之间单纯的感情的成分。
这个成分慢慢演化成了爱。
被爱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负担。炽热的爱通常不懂拿捏,令人喘不过气,但它又是真挚的、干净的、直击心灵的,或许这个方式不是能被接受的,但是爱却是直接的,像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又像一种感应。
再往后,殇痕在五圣之首的位置上待了没多久,就被连成借刀杀人,消失在金沙鬼城。也就是再度消失,让两人重新审视对他的感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焰陨和羽霜对于殇痕来讲都是重要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神使鬼差地和焰陨分分合合。但毋庸置疑的是,殇痕对焰陨的情感在不断地被影响,现如今也可以称之为爱。
殇痕叹了口气,与以往类似于叹息的喘气声全然不同。“你是想说,时间无法倒退吗?”
“如果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这么选择吗?”羽霜的问题很犀利。他也时常在想,如果自己直截了当一点,态度坚决一点,他会不会和其中一人在一起。
然而殇痕道。“我没有选择,也没有如果。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隔阂,哪怕你明确地表示出对我的不满。”
羽霜微笑。“我真的不想祝福你们。”
“我知道。”
“但我也不想看你们过得不好。”
殇痕揉了揉他的发,羽霜一把扣住他的肩,将他抱进怀里。羽霜的怀抱没有很高的温度,甚至带着一股冷香,但是感觉却分外熟悉。羽霜甚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他通常被动,然后在迂回之中选择解决问题的办法。直截了当是什么,他不太懂,也不太会灵活运用。羽霜将殇痕松开,缓缓开口。“焰受伤太重,药师修复仅仅是愈合伤口,无法填补他修为的空缺。”
“蟠桃呢?”
“绝夜那颗勉强堵住了修为的缺口,而我们的蟠桃都在天尊城,连政不会给我们留下的。”羽霜眼眸一转。“但还有一个办法。”
殇痕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不行!”
“如果任由焰陨自行修复,他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
“那我回一趟天尊城。”
“我不允许。”
天空中骤然一道惊雷,月光之中,出现一团逐渐扩大的黑雾。殇痕双眸一凛,洛神之翼几乎是瞬间冲出后背,却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缓缓归于金色的丝雾。来人六支邪之翼缓缓收拢,站在殇痕和羽霜面前。他墨蓝色短发有些卷翘,轮廓笔挺,四肢修长。身后的六支黑翼迅速地化为一条腾蛇,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