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笑,如同瞬间飘过的风,清凉、软糯。连轩突然想起,温如玉也常露出这样意味不明的笑,问其故,温如玉从未回答过。
“连政将军驻守荆棘之路,保家卫国,大义凛然。”转而又微笑道。“圣灵君想听什么?”
“想听你和林清讲得是否一致。”
“林清?”严方神色稍变,被蓝蝶尽收眼底。
“林清讲了连政将军驻守荆棘之路的原因。”
“废物!”严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愤怒地起身,牵动全身的锁链发出铮鸣。“林清真是废物!”
蓝蝶微笑,却在听到严方的后话时咬牙切齿。
“那是连政将军与寂缡的恩怨,为什么要说予别人听!”
连轩在此刻捕捉到了两个字,神色稍变。“寂缡?”
严方情绪激动道。“您不知道暗夜家族屋在荆棘之路上?那里名曰葬花城!当年先代刺圣者与剑圣者之死,寂缡针对天尊城,从蝗灾事件上可见一斑。司空烨之死,寂缡又怪罪在连政将军身上,逼得他不得已才去驻守荆棘之路,堵住寂缡的来路,否则天尊城根本不得清净!这等私人恩怨,林清竟然放上台面讲,真是废物!”
蓝蝶早已脸色铁青。
连轩恍然大悟。
“林清讲的是成皇之死——”
“圣灵君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严方佯装不解。“您刚才分明说的是驻守荆棘之路一事。”
蓝蝶还想说什么,却被连轩打断。“圣灵君,够了!不要企图往我兄长身上泼脏水,我无心吞并天羽城!都退下吧!”
“轩皇陛下——”
“退下!”
蓝蝶与严方走出金禅殿的时候,互相交汇了一个眼神。蓝蝶发誓,严方眼神中的那抹轻蔑和倨傲,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严方觉得好笑。连轩分明就是向着连政的,否则根本不会听下去。蓝蝶真是病急乱投医,连察言观色四个字也忘了。天边骤然亮起,开始不过是细微的一线,在灰蓝之中泛着亮光,分外突兀。白线如刀,将灰暗的天空整个劈开,拉动着破晓的帘,紧接着晨曦匆匆到访。
绝夜瞥了一眼天色,脸上是难得丧气的神情。没想到连政此人实在是妙,身边都是大艺术家,真是大意了。绝夜误认为连政应该是一无所有之人,因为他足够冷血、不近人情,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各个忠心耿耿。当年的司空烨,死在连政手上都毫无怨言;已经退隐的林清,甚至还能适时地反咬金沙鬼城;至于严方,自身都已经难保,心思还如此缜密。不在身边的都是如此,更何况还在身边之人。
不多时,圣灵君蓝蝶带着一身怒意匆匆而至。在每次找绝夜都需要变装这件事上,蓝蝶觉得异常的麻烦,因此她不喜欢来找绝夜,极其不喜欢。
每次蓝蝶造访,绝夜都会设立一个清净的结界。他的防备心理很强,一来是为了不被旁人叨扰,二来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因此乔装打扮的蓝蝶刚一踏进密云家族屋,就仿佛一脚踩进了沼泽里,待视线恢复清明之际,她与绝夜面对面而坐。
绝夜缓缓起身,看着一脸怒气的蓝蝶。他的语调很平静,手中折扇缓缓地敲击着掌心。“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可不承担任何责任。”
“原本就是我找你,从未想过怪罪。”蓝蝶稍稍敛去脸上的怒火,转而却怒意更甚。“我真没想到,连政身边一个两个的,竟然都巧舌如簧!”
“连政□□有方。”
“接下来该怎么办?”蓝蝶沉思片刻。“连轩说不会主动进攻天羽城。”
“他召唤连政回去了?”
“……没有。”
绝夜哼笑一声。“连政不回,威胁尚在。连轩不会先让步的,我看你的圣灵之链是拿不回来了。”
蓝蝶蓦然站起身。“什么?!”
“稍安勿躁。”绝夜微笑。他的眼波沉在眼底,显得晦暗不清。绝夜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他的声线很低缓,渗着凉意,令人遍体生寒。“羽莀……有些年纪了吧。”转而又佯装不解道。“就没有考虑过继承人的事?”
“她的直系,只剩下刺圣者羽霜一人。但羽霜早已脱离羽族,况且城主身体健康——”
“哦?身体健康?”绝夜微笑。“不是你说她神情恍惚——”
“因为最近两城交战,令她——”蓝蝶蓦然抬起头,正对上绝夜意味不明的双眼。那个眼神里带着点引诱和蛊惑,绝夜没有讲话,但蓝蝶的话语戛然而止,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绝夜的意思。
也是,身体不好不如早些考虑继承人的事。两城交战这等大事,也不是一个Jing神恍惚之人可以Cao纵的。
圣灵之链没有了,总得有个别的替代品。而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拥有,就永远不想失去。大家都是狠角色,没必要披着一张伪装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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