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却没想到此言一出,竟没人接下,料想此事的确太过出乎意料,二人一时反应不及,于是自顾自的道:“罢了,今日过节不说这些烦心事,咱们接着吃饭。”
可是此刻的饭桌上,已经没人再有过节的心思,只有张绍民勉强撑着场面陪皇帝聊天罢了。
天香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扶在桌边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如果说皇兄对冯素珍的有意刚才还是自己的猜测,那么现在皇兄已经明明白白的暗示出来,甚至要自己去帮他得到冯素珍!可皇兄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人,这个温温清朗、翩翩风采的人,恰恰也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梦魇,虽然还不敢向她开口,可自己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天香就仿佛心尖被刺破一般难以呼吸,恨不得现在把皇帝轰出门去,可皇帝若是想要,又岂是自己轰出门去就能够阻拦?天香越过这满目佳肴望向沉默不语的冯素珍,暗自苦笑,这张脸果真是倾倒众生,如今竟连不好女色的皇兄都未能免俗。冯素珍,皇兄身旁那个权倾天下的凤冠,你——想要么?
而此刻的冯素珍却是满心的无可奈何,做“男人”都三年多了,竟然还是没能逃掉这种早已厌倦的追逐,这次竟然是皇帝、是天香的兄长,她既然不能直接走开,只好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皇帝能够明白自己委婉的拒绝。想起许久没有听到天香说话,心中有些不安,想不动声色的看看天香的神色,可一抬头正碰到天香如慕如诉的凝视,冯素珍心中一颤,对面那双一向爱憎分明的眸子,何时竟染上了一层深宫的幽怨呢?
刚想说些什么来让天香安心,就听皇帝突然变高的声音传来:“如今这堆朝臣,成天就会写那些个无关痛痒的折子,要紧的国事真是一个也指望不上!”见冯素珍朝他看过来,索性转过头直接对冯素珍说道:“真是比你在朝时候差得远了。如今朝廷实在是无人可用,虽说你的身份不便再入朝为官,但这毕竟是你当初几次生死关头保下的社稷啊,再帮帮朕总可以吧?不如在皇宫挑个住处朕赏给你,平日朕就以帝师之礼相待,并许你随时出入自由,你看可好?”
“休想!”还没等冯素珍回答,天香斩钉截铁的声音便砸了下来。
皇帝一脸错愕的看向天香,见天香满面怒气的拍桌而起,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寒霜带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绍民见状忙抢在皇帝发作之前解释道:“皇上,长公主与冯兄相处日久,自然姐妹情深。”说到这儿,忽的感觉到天香横过来的目光,却不得不顶着压力继续说道:“如今先皇刚去不久,您又日日忙于朝政,长公主身边只剩冯兄一个故人还可作伴,您适才突然说要冯兄离府,长公主本是重情重义之人,恐怕也是一时难以接受。”
皇帝这才慢慢缓下神色,却依旧板着脸对天香道:“天香不许胡闹,这长公主府早晚要招驸马进来,到时难道冯小姐还能一直住着?这成何体统!再说这毕竟是冯小姐的事,你要拦着也得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才是。”
天香却仿佛毫不在意皇帝的脸色,寸步不让的反驳道:“进宫才是胡闹!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进皇宫,他日若说起来,就算满身是嘴又怎么说得清楚,皇兄你又成何体统?!不用问她,我做主就算,要她进宫,除非拆了这长公主府!”
“你!”皇帝也气得站了起来,一脸愤然的指着天香。
冯素珍从那句“休想”就知情形不好,这会儿见两人俨然已经剑拨弩张,忙也站起身来劝解道:“多谢皇上厚爱,草民万不敢当。依草民愚见,朝中既有绍民兄这样的能臣,当不至于无人为君分忧,皇上若是爱才,不如来年恩科取仕,如今朝廷气象一新,又何愁天下贤才不争先来投?”说着又朝天香看了一眼,见她仍是一副疾言遽色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接着道:“何况草民与长公主的确情谊深厚,倒也……倒也舍不得骤然分离。”说完就见天香肩膀微微抖了一抖,攥紧的拳头松了开来,略带惊异的眸光仿佛透过清晨的朝露盈盈而来。
皇帝没注意天香的眼光,只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竟险些伤了张绍民的忠心,忙扫了张绍民一眼,咳了一声遮掩道:“张爱卿自是贤才难得,可毕竟是凤毛麟角啊,恩科虽好,也是远水解不了解渴,何况自我朝开国以来,又有哪一年的状元能同当年的冯绍民比肩。”
张绍民自然知道皇帝担心自己心存芥蒂,躬身回道:“臣自知愚钝,才能自是不如冯兄百倍,不过冯兄既然就在长公主府中,皇上若有事要商谈,左右也还算方便,又可与长公主一叙兄妹之情,岂不也是美事?”
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自然也知道急不得了,便顺着台阶下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朕也不便强求,张爱卿啊,看来以后这长公主府,咱们君臣是要常来了啊。”
张绍民看着皇帝别有深意的笑容,忽然就觉得此刻的皇帝似乎比自己还要可悲几分。余光瞥见冯素珍随风轻摆的袍角,似乎这寒风都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刚还玩笑说什么掷果盈车,如今只怕金屋藏娇就在顷刻之间,只是这帝王的偏爱也把她推向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