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想想上次爬山,可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那个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里,和谢言关系最好的是一个比她大一岁就住在她隔壁叫阿俊的男生。他爸妈都高,遗传得他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大截,却出奇地瘦。直到后来长大了,留在谢言记忆里的样子,也像颗黄豆芽一样,双手双脚,又长又细。阿俊爸妈工作很忙,常时间早出晚归,经常留他一个人在家。所以他没人管,楼里的小孩儿成群地到哪儿玩儿,都有他的身影。上树翻墙,追车打架,总能找得到他。阿俊不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却是所有孩子中脾气最好,最会照顾人的一个。所有小孩儿在一起玩儿时,他总是一直陪在谢言身边,关照着她。谢言早年练就的一系列本事,大多都和他的陪练有关。
“我姐当时已经读中学了,学习很忙。舅妈舅舅要上班,也没功夫管我。所以我那个时候基本算得上是小区一霸,混世魔王。每天和阿俊一起各种胡闹,调皮,上窜下跳。”谢言回想起童年的这段经历,脸上仍会泛出笑意。
“后来呢?这个男生搬走了吗?”
艾祥好奇地问道。她也爬到了和谢言一样的高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谢言身边。头枕着臂里,听谢言解释她作为一个城里孩子是如何学会翻墙爬树的理由。
谢言看了她脸上贼眉鼠眼的笑,就知道她净想些有的没的的事儿。
“他爸妈在政府机关工作,后来他爸升职后,他们家就搬走了。”
“再没联系了吗?”艾祥契而不舍地继续追问。
“这位小同志…”谢言无奈地瞧了她一眼,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索性一口气说道,“阿俊在我大学那年因为追求一个同年级的女生而不得,一怒之下将她给杀了。这个事成社会热点新闻,在那年引起了轩然大波,后来法院直接判的死刑立即执行。”
“啊?”艾祥大叫一声,“怎么会这样呢?”
谢言撇撇嘴,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中间他们有很多年都没有了联系,这期间的生活于他发生了多少事,为什么将他改造成冷血杀手,竟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儿痛下毒手,谢言终究是不会有答案了。那段时间,谢言一直持续关注着他的案子。“官二代”和“富二代”这两个词,可以说就是那几年接二连三曝光的这类事情,才让大众对这个群体的孩子延伸出了这样贬义的称呼。看到同学们在聊天群里播报他去世的消息时,谢言正放假在家看电视,她还记得当时的泪水真地会像决堤的洪水那样控制不住往外汹涌。幼年的一位好伙伴,竟以如此残忍又愚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谢言感到心痛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希望她爱的人都能平安健康,然而好像总是事与愿违。如此以来,和大家保持良好的距离,对彼此说不定都是一件好事。
“就是命吧。”谢言眯着眼,抬头看看树叶缝隙里的太阳,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你们俩挺不错的呀,放飞自我到树上去了!”祝敏卿站在树下,仰着头,一脸无语地看着谢言和艾祥。
“大小姐,这上面的风景可好啦,又安静!可惜您看不了。”谢言突然想逗逗她,开心地朝她喊道。
“爬树是男孩子才干的事。”祝敏卿不屑地回答,“你俩快下来。”
“上面挺好的,不想下来。”
“你们快下来,我们一起去摘花儿。”
“哎哟~你不是一直都在和人陪说话吗?哪儿还需要我们呀!”谢言忍不住揶揄道:煲完电话粥,没人陪你玩儿了,就想起我们来啦?我也是很不容易哄的呢!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完祝敏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哎呀,生气啦?”艾祥问谢言。
谢言耸耸肩。
“那走吧!”艾祥蹭蹭几下就滚下树。她可不想惹祝敏卿生气,她是了解她的脾气的。
谢言爬得太高,费了好些时间才下来。赶上她们,不免被祝敏卿奚落一番:这么大的人了,还去爬树,也不怕自己老胳膊老腿儿,受不受得了。拿给其他人看到了,又要被讨论半天。
“我又不在意那些人说我。”谢言忍不住顶了一句。她最讨厌那些没事儿爱哔哔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屁大点事儿都能成为议论的焦点,
“你可以不在意,但禁不住那些人爱八卦。”祝敏卿皱着眉头说,“我之所以叫你俩下来,就是因为那些人坐在那儿没事儿又开始扯闲天了。老公怎样,孩子怎样,谁又怎样,听得人心烦。还不如走远一点。”
不用说,谢言也知道她说的是谁。祝敏卿不喜欢白逸以及工作室里的其他几个女前辈,已经在谢言面前吐槽了很多回了。
“在下面的人面前诉苦,老公多花心,儿子多不争气。给自己塑造一个苦情形象,难道有谁会同情她似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拆台吗?难怪她带的人不买她的账。还总在领导面前说我怎样怎样了。”祝敏卿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可理喻。”
“祝阿姨,你说的是…?”
“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