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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笑太过温柔,有一瞬间令钟离朔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她怔怔地盯着环抱着她的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落在皇后的怀抱里。一股热气从心口直冲脑门,烧得钟离朔双耳通红。她下意识地挣脱禤景宸的怀抱,却因着扯到肩膀上的伤轻嘶了一声重新倒在了禤景宸的怀抱里。
“小心。”禤景宸即时揽住了她,将她扶住,关切地看着她的伤口,说道:“殿下身上还带着伤,还请不要乱动。”
钟离朔一听,便知道她这是认出自己了。一颗心又惊又喜,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她红着耳朵,连脸颊都是烫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肩膀上的伤很疼,但是能忍的程度,钟离朔舔了舔刚才被shi润的唇瓣,说道:“梓潼……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所以堂堂正正地,将那个称呼唤了出来。
禤景宸笑弯了眼,望着怀里的人说道:“来看看殿下。”
钟离朔心头万千思绪飘过,她想问问禤景宸怪不怪她隐瞒了那么久,又想问她昨夜的云歌如何,可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垂着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擂破胸膛。
她舔着嘴唇,一副很渴的样子。禤景宸将她扶着,见状说道:“我再给殿下倒一杯吧。”
她言罢,就要扶着钟离朔靠在床头,起身去倒水。钟离朔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
禤景宸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被钟离朔抓在了手里,轻轻回握。皇后那并不算柔嫩的手就在自己的在掌中,身后传来熟悉地丁香包围着她,钟离朔觉得很热,她舔舔嘴唇,说道:“你来此多久了?”
“只一会。”禤景宸应道,她调了一下位置,将钟离抱在怀中,并没有告知对方自己守着她一夜无眠。
“那岂不是一夜未眠?”钟离朔仰头,慌张地看着她,“昨夜一片混乱,向来后续之事也要你Cao劳很久,不若在此歇息一会吧?”
似乎没有那四年的生离死别,钟离朔看着皇后只以为自己处在了深宫之中。可是那个时候,禤景宸绝对不会像这般抱着她。
禤景宸摇摇头,轻声说道:“乐正侍郎就在外面。”
钟离朔陡然一惊,看向了屏风之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禤景宸笑着道:“不过她睡着了,殿下不想他们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夫妻多年,这点默契她们还是有的。至此,钟离朔已经明白禤景宸已经谅解了自己。
她朝禤景宸感激地笑笑,说道:“既如此,我如今也没什么事了,天也快亮了,梓潼不若先回去休息去吧。”
禤景宸垂眸望着她,叹了一声:“殿下就这么不想见着我吗?”
“非是如此。”钟离朔连忙摇头,仰头望着她,说道:“我只是……”
她对上了禤景宸的眼眸,看到了她眼中氤氲地那一抹笑意,释怀一般说道:“我亦许久不见你了,十分想念。”
她很想皇后,皇后还没有离开源州城的那一日就想了。于是钟离朔坦诚,言道:“自梓潼离开源州那一日起,便日日思念,恨不得能北上寻你。只是……”
“世事无常。”
“梓潼,昨夜的云歌如何?你离开源州时,我便想等你回来之后告诉你了。”
钟离朔从禤景宸的怀里起来,转了身体,跪在床上,握着禤景宸的手颤抖着说道:“我虽没有武将英武,也没有文官风流,只一残躯。可这一生,你是我唯一挚爱的妻子。”
她凝眸,望着禤景宸一字一句说道:“你北上归来,若我还活着,你可愿与我共白首?”
她踏了一曲云歌,就是为了告诉皇后这一句话。
禤景宸柔柔地望着她,眼睛里含着泪光,说道:“殿下说的什么傻话,我既是你的妻子,自然与你白首不分离。”
只是,为何你要走的那么快。
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钟离朔为之动容,单手擦拭着禤景宸的面颊,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是我……苦了你……”
禤景宸摇摇头,伸手去拭钟离朔的脸,说道:“是我愚笨,没有将殿下认出来,何苦怨天尤人。”
“只要殿下,回来就好了。”
禤景宸说着,令钟离朔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将脸埋进了她的发丝里,任由泪水流淌。好一会,她才放开了禤景宸,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单手擦拭着皇后的脸,说道:“今日与梓潼重逢,乃是一件快活之事,就不要以泪相对了。”
禤景宸点点头,“殿下也是,身上还带着伤,就莫再耗神了。”
两人都不是过于矫情之人,几番话后逐渐稳定了心神。钟离朔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直以来做到的事情,看着眼前的禤景宸,颇为羞涩的笑笑,“此时此刻见到梓潼,宛若在梦中一般。”
“不过这称呼如今不能喊了,我得喊你陛下了。”钟离朔笑道。
禤景宸并不在乎这一点,说道:“殿下想喊什么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