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错,帝君若要验看的话,我便即刻命人回青州燕家,将她们带来。说罢,去取了一条毛巾过来,帮师映川轻轻擦着还有些半shi的头发,师映川微闭着眼,手指在腿上叩了几下,道:那么,就让人带她们来云霄
城罢,让剪水挑出合意的。燕步瑶笑yinyin地应了一声:是。
当燕步瑶离开之后,师映川便斜卧在榻上,敞着怀,散着头发,一手支颔,小憩片刻,彼时微风入窗,轻拂着水晶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师映川闭目静心,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睡着,未几,却听外面有人轻声道
:君上,奴才有事禀报。师映川并不睁眼,只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说。那人便进到殿内,垂手站在门口处,先是小心翼翼地觑了一下师映川的脸色,这才说道:刚才下面的人来报,罪奴连江楼身患热疾,两
日来高烧不退,已不能下地劳作,所以请示君上,是否需要找郎中给此人诊治,还是任其如此,不必理会?
师映川听了这番话,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睁了开来,他想说不必理会,但却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就变了一个意思,道:叫人去看看,别让他死了,本座要他一直活着。
那人领命而去,师映川起身盘坐,开始打坐行功,但不知怎么,今日却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不到一个时辰,师映川便起身下地,他沉默了一会儿,蛇尾微微轻摆,便蜿蜒游出了大殿。
此时一间简陋屋内,木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甚至没有帐子,室内只有桌椅等最基本的家具,一股子药气在屋子里还不曾完全散去,桌上放着一只碗,碗底残余着些许褐色的药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躺在床上
,只穿着鱼肚白的麻布**和长裤,面色微微chao红。
连江楼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浑身都像是着了火一般,不过郎中开的药还是有效力的,渐渐地他还是好受了些,神智开始清醒,觉得干渴,他勉力攒着力气,等到终于清醒些了,才有些艰涩地睁开眼,想要撑起身来,但
就在这一刻,全身酸疼无力的肌rou突然猛地一绷,因为视线中却是多了一个青色的身影,于是瞬间,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戛然而止,顿成死地。
那是梦中经常出现的身影,所以纵使数年未见,也全然不觉陌生,露在青衫外的肌肤被雪白鳞甲覆盖,面部分布着均匀的细鳞,优美蛇尾自衫下探出,狰狞诡魅中透露出倾国亦倾命的美,连江楼的身体有些僵硬,但他还
是强行用胳膊支撑住身体,缓缓直起身来,目光一动不动地罩住床前的身影,即使病中不适,眼前有些模糊,但他仍然看得清清楚楚,自当年一事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于现实中再次看到这个人,对方仍是少年模样,纤长的
身子曲线流畅,面上神色平静,眼中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光泽,时光匆匆如水,却没有在此留下多余的东西,连江楼已不能从此刻这张雍容淡漠的面孔上找到当年那个痛绝心死之人的痕迹。
脸上忽然有些隐隐作痛,那是曾经被人用一记耳光重重掴到的地方,而眼前之人,也是世间唯一这样打过他的人,即便有时偶尔想起,也会令心底生出别样的滋味,当然,那并不是因为曾经的疼痛连江楼望着面无表
情的少年,一时抚平心绪,深沉的瞳子虽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但目光却未曾从那张绝美的面孔上移开半点,不过他终究没有开口,也许,他与他两人之间,本身也已经是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只是,彼此之间的恩怨,真
的就是彻底了却了么?
在连江楼注视着师映川的时候,师映川也在同时打量着对方,几年过去,自己没有什么变化,这个人也似乎一样,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的模样也许永远都是那个在风雪之夜,与他在这一世第一次相见时的男人,只是那
眉宇间到底还是多了一些风霜沧桑味道,可想而知这些年过得并不舒坦,师映川原本并不想与对方正面相对,只是方才连江楼突然醒转,自己已是来不及悄然离开,此刻与这个男人四目相对,师映川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
样情绪翻涌,也感受不到那曾经灵魂也为之悲嚎的痛苦,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也不再灼热得让人难挨,一切的一切,都已平静接受,哪怕是刻意如此。至此,他稍稍顿了一下,唇角微拧出一线沟壑,行动比思维更快,便已开口
道:数年未见,连江楼,别来无恙?
当连江楼这三个字从嘴里干脆利落地说出来的刹那,师映川心里陡然就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快意,令整个人都轻松地有些反常,当年那些泣血呕心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眼下却连名带姓地叫出他的名字,再不是亲密
的称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就已经在彼此之间划下了泾渭分明的界线,或许在旁人听来这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然而只有他与他这两个当事人最清楚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就已是在对两人
之间的曾经一切回忆,有力地作出了最辛辣冷酷的嘲讽,效果绝对不啻于一个足够用力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