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五亩地,且配有房子水渠和池塘,仅收押金两贯钱,税一成……这税收,是否太轻了些?”白夙坐在楚宁对面,听着贾沛向百姓讲述后,沉思道:“照文和这般算来,似乎将口赋也算进了这一成的田租税里?”
“没算口赋,只收田租。”楚宁道:“事实上,郡府连押金都没收,这两贯钱,是用来给他们配套铁制农具用的。”
“可这样一来,郡府垦田、铺路、修渠和开塘的成本钱,该从何处回来?”白夙盘算道:“只要牧羊城的人口持续增加,这笔支出就一直存在,长此以往,府郡恐怕难已周转。”
“账目是这样。”楚宁无奈道:“可土地这玩意儿用来种粮食,不管怎么种,它都不来钱。郡府持续投入这么多,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牧羊城在粮食方面,能够不受制于人。”
白夙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一份叠成长方形的纸册推到楚宁面前。
楚宁低头一看,不禁面露惊色:“辽东商报?”
念完封页上的四个大字,楚宁将纸册打开,发现竟与贾沛和凤九卿捣腾出来的郡报和军报差不多,铺开几乎有桌面大小,只是将里面的内容换成了商情。
天上人间预计明年三月初,出售梨花白一千坛。
辽东瓷器坊,预计明年五月出白瓷三十六套,可接受预定。
辽东水泥坊,明年计划增产,需购者可提前预。
东莱衣庄欲购麻布三千匹……
九州钱庄得金矿独家开采权,欲择资合作……
……
“干得漂亮!”
将这辽东商报大致浏览一遍,楚宁挑起拇指赞道:“阿夙果然是个赚钱能手!不!简直就是惊才绝世的天才!”
说是商报,实际上既有商情资讯,也有货物的采卖信息,根本就是楚宁前世的度娘和阿里爸爸综合体——楚宁从来都没向白夙提起过这些,因为在她看来,只有方便快捷的网络,才能够承载这些信息的流通,无意间忽略了报纸的便携性和易流通性,将目光局限在牧羊城,局现在辽东郡。
白夙恰好看出这点,并且立刻就印制了一千份商报,部份分发给与她有合作的商贾,另一部份则准备让商队带去外地。
夸完女朋友,楚郡守又提议道:“今年年节,各大工坊放假长达十天,肯定有不少外地人会回乡,阿夙不妨让他们也带几份回去。”
白当家微微颔首,随即道:“铁矿之事,文和可有良策?商队虽能够从外地带回矿石,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铁矿,其实这辽东就有,但在鲜卑手里,就算动兵抢下来,也不见得能守住。”楚宁无奈道:“辽西也有,但顾文雄和李湛都在,塞不住他们的嘴,萧郡守也不敢贸然采挖。”
说不定,前一刻动手挖,后一刻就被告私铸兵甲,意欲谋反。
朝廷中的贵族世家都有部曲,难道他们就没有私铸兵甲么?——并不见得,只是没被人抖出来的事,就不算大事,帝室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免得当真将这些世家逼反。
能够动摇朝廷根基的世家贵族,皇帝不能轻易杀,但像楚宁和萧鸿飞这样没什么根基的边军将领或者边郡郡守,简直就是随便杀——当年燕不凡将军,可是前车之鉴。
虽然燕霍两家之事很蹊跷,但在楚宁看来,无非也就是争权夺利罢。
“那就只能想办法,把这两位送走了。”白夙思虑道:“张掖郡那边,年节之后,也该有所动静了罢。”
“我派了刘长贵过去,但没与他明说,也不知他能否见机行事……”
“无妨,白青夜是个稳妥人,有她带着镖行走一遭,应当不会出甚差错。”
“万一张掖郡出事,帝君指派了别人呢?”楚宁不放心道:“毕竟这东部鲜卑才消停下来,使者还在长安等着娶公主呢,这种紧要关头,怎会把顾将军调去张掖郡?”
“正因此紧要关头,才更可能将顾将军调过去。”白夙分析道:“顾将军乃世家出身,生来便与朝廷世家沾亲带故,而魏将军却不一样,他是平民出身,虽掌有军权,却不得朝廷信任。更何况,他这次竟然接连上书向帝君讨要冬衣……”
“站在魏将军的立场上来讲,他这么做是为了收拢军心,可在朝廷臣工的眼里,恐怕就变成另外一回事了。”楚宁思索道:“如今各部外族使者齐聚长安,世家贵族都等着嫁公主和亲,可魏将军却在这紧要关头向朝廷要钱……”
赔点钱嫁个公主就能解决的事,自然没人想打仗,但国库本就空虚,颖川郡主又在兴风作浪,嫁妆一增再增,从两百万增到三百万,闹得各大部族的使者连公主看都不看,就闹着要将郡主娶回去——可部族那么多,颖川郡主却只有一个,嫁了这个安抚不住那个。
因此,魏将军在这当口向朝廷要冬衣,也就是要钱……当真可谓是居心难测了。
而顾文雄既与世家沾边,又是帝君手中利刃,还与五皇子李湛走得近,派他去张掖郡,各方势力都会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