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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机随手扔在台上,他关上冰箱门,用力抹了把脸。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方翊声几乎想把手机给摔出去,烦躁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处于失控边缘,他迫切想破坏什么来发泄心里不停翻滚的恨意与怒意,这些汹涌的情感让他觉得整个人被撕裂开来。
铃声响了很久才切掉,他靠在流理台上轻喘着气,他得靠理智不停安抚自己才能稍微抑制住某些让人害怕的渴望。
他曾为了情绪失常去看过心理医生,吃过药,可是那都没用,当他一想起那些事情,他就想自杀。
医生说他得了忧郁症,他服过的药物会让他心情变得很轻,人也变得恍惚,但情况只变得更糟糕,无论是情绪方面或者见鬼方面,他的生活一塌糊涂,所以老师破例教了他一些东西,这些不被科学理解接受的知识反而让他稳定下来。
他不吃药也能睡得着,不用吃药也能维持心情的平静,不会一天到晚想跳楼,不会幻想自己变成一堆rou渣有多美好。
电话又响起,他瞥了眼,是陈燕亭,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关机,正想将手机扔开,最后关头还是收手,默默塞进裤子口袋。
手机好贵的……
这个现实的念头让他像回复健康一样,负面情绪随着自己的感到好笑而慢慢淡去。
给自己简单做了顿晚饭,他捧着热牛nai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深深的庭院,五楼的高度让视野一片黑暗,他的小庭院沉没在阒黑之中。
他望着黑暗,一如黑暗幽幽望着他。
他伸出手像是想投身其中,但手指碰上冰冷的玻璃让他回过神来。终于察觉自己的状况非常不对,他盘起腿默祷烂熟于心的经文。
『看到你觉得很开心。』
『你不是看过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倏然滑过耳际,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美丽而又危险。
方翊声一滞,眼前蓦然出现卫南钧的身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微微笑着的样子,鼻尖彷佛嗅到充满水汽的沐浴ru香味,这一切都让他晕眩寒冷。
他甚至感受被拥抱。
晕眩的感觉越加强烈,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勾了出来,黑暗的、溃烂的……
他想冲上去抱住那个男人,亲吻他,放纵自己去掠取深处想要的。
想要、他想……
指梢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才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手指在木地板上留下五道浅浅的血痕和刮痕。
他撑起身体,转头看向窗外,无数影子影影绰绰地漂浮着,冰冷地注视着他。
砰!
方翊声拍在玻璃窗上,嘶声嘎哑几乎不像人类的低吼。”谁准你们待这里!”
影子一哄而散,只留下重重喘息,神色扭曲的方翊声。
最少四五十年的老房子座落在几棵大树之间,光线并不能顺利地照进屋子当中,落叶、泥土、石头以及杂草让屋子内外一片脏乱。
机器全数运了上来,人员也到齐了,这地方毕竟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在导演的主持下,他们进行了简单的祭祀,在屋子角落不显眼的地方摆放了各式祭品,希望徘徊于此的朋友们能宽容将来几日的冒犯。
卫南钧从头到尾表现得沉默,他看着十来个年轻小朋友分成几个圈子在一旁笑闹,有好几个拥有大批粉丝,他们唇红齿白有着姣好的外貌,同时充满活力,或许就是因为这份青春无敌的气息吸引了许多年长的粉丝。
“南哥,等等第一场戏就先拍上山吧,你带学生到这地方,简单整理房子的场景。”
卫南钧点头,造型师立即上来给他的外表做最后调整。
副导演招呼着年轻人,让他们集合。
戴上无框眼镜,卫南钧随指导人员就定位,当机器开始运作,导演一声令下,镜头内的他像变了个人,特别衣冠禽兽。
“卫南钧这些年真的起来了,你看看,就那副眼镜,我戴着像老花,戴他脸上,在棚内感觉特有礼特斯文,现在居然觉得真变态,这演技确实当得起影帝奖。”
副导演在一旁小声和厂务说着,他们注视嬉闹的演员,以及始终保持微笑的卫南钧。
“这时候变态好像太早了吧?才刚到山上呢,怎么也得等晚上再显露爪牙啊。”厂务笑。
“不,这角色现在正兴奋,他想杀人,他快压抑不住自己,那种感觉会让人气质上有所改变,卫南钧诠释得非常好,这角色杀人是为了享受膨胀的控制欲和□□,他要真到晚上的戏才显露这种气息,就太刻意太死板了。”
他们不再对话,静静望着小径上演员的发挥。
年轻学子们没对长年待教室、研究室的老师为何如此有体力感到疑问,男孩的注意在唯二的女孩身上,他们说着鬼故事吓唬她们,被她们嘲讽回去,他们的老师温和地望着他们,提醒着注意脚下长着青苔的石头、在女孩需要帮忙时伸出手。
相比活泼得像猴子的男同学,女孩们对老师更有好感,更愿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