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锦计算着卓熠回来的时间, 也时不时会想象情霜在拿到她的书信后,脸上会出现怎样的神情,是否依旧面无表情,又或者稍稍带了两分笑意。
她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个姑娘微微皱起的眉角,或者我是盈盈带笑的目光。每当此时,她都觉得,若不是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命运的捉弄与天道的无情。
或许她跟她的霜儿,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正当她的思绪飘飞于天际时,远方的晴空中忽然出现一个朦胧的光点,光点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黑影,随后一点一点放大。
凉锦目光微凝,旋即轻轻勾起嘴角,那逐渐放大的黑影,正是卓熠。
卓熠远远的就看见了,在礁石上等候的凉锦。它咧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但眼里带着骄傲的笑,仿佛是在向凉锦邀功,它已经成功的将凉锦交代的任务办妥。
凉锦是最了解的卓熠的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卓熠来到近前,她张开手,将卓熠那将近半丈长宽的脑袋抱住,并摸了摸它它的头。
她毫不掩饰夸赞之词,表扬了卓熠一番后就简单询问了一下紫霄宫的状况,她刻意没有提及情霜的态度,但卓熠如何不懂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所以在汇报完紫霄宫的情况之后,卓熠附身在凉锦的肩头蹭了蹭,又小声说道:
“我能感觉到霜姨在看见我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是在担心主人的安危吧?主人不亲口将想说的话告诉霜姨,这样真的好吗?”
凉锦垂下眼眸,她的目光十分复杂,对于这一点,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卓熠解释。
情霜提出的二十年之约,那另一种可能的选择,若说她心中没有半点欣喜,便纯粹是自欺欺人,但就是因为那一瞬间出现在心底的侥幸与欢悦,她无法平静面对。
这样的情绪,让她觉得非常罪恶,短暂的侥幸之后,涌上心尖的,是无法抹除的愧疚与自责。
她无法以这样的心情去面对情霜。
然而除此之外,她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处理方法。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给彼此更多的时间,去适应即将到来的,既定的未来。
卓熠当然无法理解凉锦心中的复杂,它想要安慰凉锦的话语,似乎起了反面的作用。见凉锦垂下头默不作声,它疑惑的偏了偏脑袋,正待询问时,却又见凉锦转过了身,轻声道:
“我们该走了。”
对此卓熠一头雾水,但凉锦不想说,他也无法追问,便只得跟着凉锦腾上高空。向海岛中间那片空地中的予治告辞,朝着龙舟所在的方向飞速前行。
在离开血海的范围之前,予治的声音忽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直接响在凉锦的脑海之中:
“龙州有重大变故发生,小友定要万分小心。”
凉锦谢过予治之后就离开了血海,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予治所说的变故究竟是什么。连予治都能用重大变故来形容,此事绝对不容小觑。
又疾行数日,距离龙州的海岸大致还有数十里的样子,凉锦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她从卓熠背后站起身来,抬眼眺望远方若隐若现的辽阔大陆,心中不由自主的腾起一丝疑惑不安的情绪。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凉锦如今的灵识比卓熠还强上几分,故而先卓熠一步感知到了这异样的血腥气息。
凉锦将手按在卓熠的头上,俯身在它耳边传音道:
“前方有不寻常的血腥之气,你小心一些。”
卓熠点了点头,收敛了自身气息,更加小心的朝前行进。而凉锦则开始思索这血腥之气的由来,她不由想到当初与情霜二人赶回中州之时遇见的那一座被魔物覆灭的山村,难道龙州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凉锦和卓熠飞快的接近龙州的海岸,在海边着陆,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那血腥的气息是从海岸上,更深处的地方传出来的。
为了更方便行动,凉锦将卓熠收回须弥源晶。独自一人清理掉海岸上留下的痕迹,飞快深入龙州内部。
凉锦很快来到距离海岸最近的城镇,沿途走来,虽然没有发现血迹和尸体,但空气中那股萦绕着,若隐若现,又绵延不绝的血腥之气始终没有散去。
对此凉锦一直心存疑惑,仔细留意周遭变动,还未进入城中,她已经觉察出了异样的感觉。
城池里面很安静,这种安静与她初来龙州之时那城与城之间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紧张压抑不同。
眼前这种寂静,有一种死亡将至,却无所作为的绝望之感。灰色的气压笼罩着城池和城市内居住的人们,凉锦仅仅是远远一望,就感觉心中仿佛压了一团乱麻,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凉锦心头一凛,造成这种感觉的力量不管是因何而来,都值得小心注意,以免这一股力量影响心智。
城门外没有人看守,但凉锦没有大摇大摆地从城门经过,而是在确认城外没有防护阵法以后,就翻上城墙,借住建筑物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