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充其量,不过是在魔族大军面前,造成一些不起眼的波澜而已,倒不如好好修炼,尽人事听天命。”
雪樱张开的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她惊讶不已地看着情霜,感觉好像才第一天认识眼前之人一样,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情霜对待魔患之事是这样的态度,让她感到颇为意外。
身旁之人惊讶的脸庞情霜尽收眼底,但她并没有为此解释什么,以雪樱所在的层次,还无法接触太过高深的东西,她也没有纵览天下的大局之观,面对魔患灾难,她能做到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
情霜知道,这场魔患唯一的转机,就是二十年后的凌霄绝顶之约。
中州上必须有一名化神修士,才能对魔族势力造成震慑之威,但光是如此还远远不够,魔族的力量没有完全浮出水面,眼下,便是以情霜的聪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叹息一声,将自己的视线从花朵上收回,转而看向雪樱,微微一笑:
“师姐不尝尝这酒吗?”
情霜的声音将愣怔中的雪樱惊醒,她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抖,将酒水洒了些出来,清酒溅落在石桌上,形成斑驳的图案。
雪樱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情,她连忙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后又因这酒水的醇香和悠长的韵味眼前一亮:
“此酒当真不错。”
但情霜却没有对这赞赏之词做出回答,雪樱抬眼,见着情霜此时的神情,不由一惊。
只见情霜看着那石桌上的几滴浊酒,神情有些恍惚。雪樱一下子慌了神,她以为自己方才因为走神而洒落酒水引起了情霜的不满,正待她放下酒杯,准备向情霜赔罪时,却又见情霜猛地站起身来。
雪樱着实被吓了一跳,赔礼道歉的言辞因此被卡在喉咙里。
情霜垂着眸子,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匆匆言道:
“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请师姐自便。”
雪樱来不及询问情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情霜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小院里。雪樱再一次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她还从未见过情霜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情霜失了一贯的宁和与风度。
连那放在石桌上的流年景,她都来不及收起来。
正走在去裕贤居路上的凉锦忽然停下脚步,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颇为意外地看着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但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她的眼中便露出柔和的笑意,轻声唤道:
“霜儿。”
情霜沉默地看着凉锦,许久没有出声。
凉锦心觉奇怪,情霜先前才让雪樱给她送了药,怎么这才一会儿工夫,又赶着来见她,若说有什么急事,又怎地不见她开口。情霜这令人捉摸不定的态度,叫凉锦很是费解,但她还是勾起唇角,露出明朗而愉快的笑容:
“先前雪姐姐已将紫霄丹与我,霜儿不必心忧我的伤势,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
“九幽凶险,十死无生,勿往。”
凉锦话未说完,情霜便忽然出言打断了她。
听闻此言,凉锦眉头猛地一皱,脸上笑容亦缓缓收敛起来。情霜斜眸看了一眼凉锦凝重的神色,解释道:
“方才酒洒石桌,自成一卦,卦象显凶,指向九幽。”
情霜后续的话让凉锦紧皱的眉头松开,她沉默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淡然笑道:
“天命本就是要被打破的,霜儿无需太过挂怀,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凉锦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情霜满意,她秀丽的眉毛紧拧着,视线之中透出一股无奈而复杂的意味看着凉锦,问道:
“非去不可?”
闻言,凉锦面色不改,目光毫不回避地看进情霜的眼里,微笑道:
“九幽于我,就像凌霄绝顶于霜儿一样。”
凉玄乐是凉锦的堂姐,这一趟,她非去不可。
哪怕再凶险,哪怕明知这极有可能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途,她们,依然要毅然决然地前往。
情霜垂下视线,忽而轻声一笑,这个结果,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料到了。
凉锦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明白,前往九幽深渊的决意,绝不会因为卦象凶险就放弃,情霜本就是知道的,正因为对凉锦足够了解,所以她明白,凉锦并不是畏难不进之人。
但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为阻止凉锦前往九幽做出了一些尝试,凉锦若是死在九幽深渊里,那埋在凉锦体内的那一缕残缺的命魂,将变得更加难以找回。
她刻意让自己忽略了在看到卦象的那一瞬间心中忽而涌起的一股复杂心绪,就好像有什么被埋藏的东西要喷薄苏醒,这种感觉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当情霜回过神来,已经彻底感受不到。
她下意识地回避了那一刻心底的焦灼,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的来到凉锦面前,与她说这番话。
情霜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