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吗?”
皇帝睁开眼,这回比先前清明了许多,但待他一看清长公主的脸后,眼瞳就因为恐惧而兀然放大了,喉间嗬嗬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只有断断续续的一两个字音:“赵……赵琛……你,死……不要……”
长公主微翘了下嘴角,冷然无比,轻声道:“哦,原来皇兄是想起我五哥来了吗?”
“赵琛——我五哥的名字,原来皇兄还记得啊,我以为皇兄早就忘了呢。”
皇帝张大嘴,眼睛略向外凸出,额头的筋络暴起,脸色憋成酱红色,道:“你……赵琛……琛……不是我,你自己……是你自己,你自己找死的……”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俯身下去看着皇帝,眼中是一片寒霜,她道:“到底是他自己死的,还是皇兄你杀了他,难道皇兄都已经忘记了吗?”
“你和你母妃,害怕我五哥长成,害怕他日后一朝坐上你如今的这位置。”
“那匹马,那个断崖,二十七年前的那一切,当真都只是个意外吗?”
皇帝听见长公主的声音,似乎又清醒了一点,看着长公主的脸,带着惊惧的神色仓惶追问道:“你……端衍……你知道什么了?你,你都知道了吗?”
长公主微微一笑,笑里却毫无笑意,她道:“是,我都知道了。但也不过,只是些我早就该都知道的事情罢了。”
皇帝费尽全力地想要伸出手去抓长公主,他面具狰狞,暗沉沉的紫红遮掩住脸上原来的灰白,道:“端衍,你与我立过誓的……你不能……绝不能!!”
长公主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她就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道:“不能?为什么不能呢?”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赵琛的。”
“我五哥是赵琛,我也是赵琛。既然如此,我拿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又有何不能呢?”
“你若是想来索命,我也等着。不过在你来之前,还是先将你的这条命还与我五哥再言其他吧。”
说罢,长公主就又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重新换上一副忧心的神色,走过去叫皇后道:“皇嫂,皇兄他在叫你,你过去看看他吧。”
皇后闻言便连忙跑了过去,幼太子和弋阳公主也想跟过去,却被长公主横臂拦住了。
他两人齐齐看向长公主,问道:“姑姑?”
长公主放下手,神色淡淡道:“皇兄与皇嫂恩爱一生,这个时候,还是让皇嫂她单独送皇兄一程吧。”
幼太子和弋阳公主听长公主这样说,便也就没有再要过去,只站在原地,向着皇帝皇后的那方向看着。
而如今身为太子妃的姜玲却是站在最后,低低地垂着头,稍有些长的额发遮住了她的脸,什么表情也看不清楚。
长公主瞥了一眼姜玲,翘了下一侧的唇角,但是很快便放了回去。
榻边,皇后紧握着皇帝手,哭着问道:“皇上,您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于我的吗?我都听着,你说罢。”
皇帝狠狠地攥着皇后的手,将眼睛瞪得有些凸出,万分艰难地吐字道:“你,赵琛!杀……杀了她!”
皇后听清楚后,先是一怔,复才又问道:“皇上说……要,要杀了谁?”
“赵琛……端衍……杀,为延儿……为我江山……一定!杀了她!端衍……赵,赵……”最后一个字音再未能说尽,皇帝撒开皇后的手,整个人失了生息,如一棵被伐倒了的枯树一般,落去床榻上,落去尘土里,再不能立起来。
……
嘉平二十九年,三月十一,暮春之中,孝仁帝驾崩于明宣殿。
由端衍大长公主下令,禁闭宫闱封锁城门,小敛之后,便宣召京中百官会集于宫中,于宗亲之后行哭拜之礼。随后,谨遵先帝旨意,扶幼太子赵延登基继位,新帝慈孝,特下明旨令不改年号,仍续嘉平。
新帝即位后,亲送先帝梓宫安入陵寝,又扶先帝灵位送于太庙。
此后,京中派出特使,将先帝驾崩之讯传达了各府州,举国上下为先帝居丧二十七日。
期满,脱除丧服,又择了吉日四月初十,为新帝行正式的登基仪典。
仪典之上,众臣队列而站,肃立于下。
姜鸣平与徐知源奉衮冕进殿,经丞相取衮冕加于新帝。
新帝着成衮冕之后,再待经丞相与姜鸣平及徐知源三人归入班队中,就有宫人高声唱道:“跪!”
“三叩首!山呼万岁!——”
众臣齐齐跪下,三叩首于地,再尽起身,躬身向着皇位上端坐着的却将将才年满十岁的新帝,高高呼声叫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呼声似乎要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却又似乎只能在这一方天地里盘桓到歇止。
但无论这边是如何地正声势浩大着,那边的府里却仍然是一派宁静安和的光景,仿佛任谁也不能打搅了。
大长公主府。
经雅执着一颗黑子落下,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大长公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