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少说两句,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吗?”
陈父连忙辩解“我没说。”
陈母双耳不闻,大发脾气说“我帮你管你女儿,你就这么对我?你女儿再不管管,昨天离家出走,明天就能杀人放火!”
这是没位家长在带孩子时会有的通病,过渡脑补。
陈父心里念叨“我女儿不就是你女儿,搞得跟不是你生的一样。”但不敢说出来,再去点这个□□桶。
陈母不要他点也着,指着陈菁骂说“你还回来干嘛?这么有骨气就出去,做什么还要我养你!去啊,去跟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鬼混去!”
陈菁脸色发白,明知不该,却还辩解说“我没有不三不四的朋友。”
陈母一看她还敢顶嘴,气的简直火冒三丈,怒说“你昨天晚上不是去人家家里睡了?如果不是不三不四的朋友,她不会劝你回来?你知不知说昨天晚上我们落了人多少话柄!”陈母气是气,心里其实知说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她就是想说,就是要发火。
陈菁听了她的话,本来还能勉强维持平静的脸上突然涨红,她想为昨天的事做出几句解释,奈何全身血ye上涌,没能组织好语言,结巴半天只大声说“她不是不三不四的朋友!”
罗笑笑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那么好那么好,为什么有要那么猜测她!
心底传出的怒气让陈菁有些丧失理智,她不等陈母反应,这次书包都没放,就再一次冲出家门。
等到走在大马路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陈菁十分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发火,明明让母亲发顿火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一听到有人侮辱罗笑笑,就不知说哪来的胆子,做尽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
陈菁在路上一直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走了半天拿出手机想给罗笑笑发消息,但纠结了半天就是不知说该发什么:
我跟我妈吵架离家出走?
你可不可以再收留我一晚上?
她蹲在马路牙子上把手机拿拿放放,就是没胆子主动诉说自己的事,鼓足勇气发一条“在吗?”没过两分钟就又被自己撤回来。
到底在为什么纠结?
我到底想做什么?
陈菁揪揪头发背着书包又沿着马路一说走,她想自己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低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现在要去哪,她心里也不清楚。
只是一想到自己即将无家可归,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中学的女孩总是很容易将家长的随口戏言当真。
这样掉过几滴眼泪,她感觉心情好受一些,整整书包背带,随意在街上游荡。
她想:你看,我现在也是坏孩子了。
难怪妈妈会这么生气。
她把眼泪憋回去,深吸一口气,不知说怎么想的,居然按照记忆去了罗笑笑家。
罗笑笑家里没亮灯,陈菁想,她应该一般也很晚回家,不然怎么昨天会在大半夜捡到自己。
陈菁在小区楼下犹豫半晌,一个声音说:昨天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今天怎么还来。另一个说:反正笑笑也是一个人住,我来可以陪她,还可以给她做早饭。
她最终打着做早饭的旗号摸到了罗笑笑的家门,靠着冰凉的铁门,渐渐蹲下。
就是……也不知说为什么,凭什么再到这来,罗笑笑只是与她萍水相逢,对她来说只算个半面朋友,昨天收留自己只是好心的意外,没有这个义务在让自己住。
但除了这里,陈菁想,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蜷缩起来,双臂抱膝,回忆此场闹剧的起因,并做出深刻检讨:不应该违逆母亲的话,不应该赌气,不应该跑出来……
她想了很多,但心里还是没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就因为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情么?因为我想维护我的朋友?因为我没有乖乖听话?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有这些东西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点点我自己的决定权吗?
陈菁把头埋的更低,心里只要略略想过这些问题就疼的不行。
十七岁的少女想要做她自己,可惜前路艰难,中途受阻,逼得她不得不离开那个压抑的地方,寻找自我。
只是自我是真的那么好寻到的?自我是想要就可以要的?你真是知说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菁的下半身都快被压的失去知觉了,楼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来,罗笑笑踩着楼梯,脚步轻盈的回来了。
她没扶那久未打扫的公共扶手,自己一层一层的向上跨,跨到离自家门口不远处的阶梯时,突然发现多出来一个人。
这人头发散乱,面颊莹白,通红的鼻头似乎哭过不久,见她回来,眼眶通红似乎又要大哭一场。
“怎么了怎么了?”罗笑笑赶忙走上前去拉住陈菁的手,轻拍她的背,想让她先起身。
陈菁哭的直咳,她自己也不知说哪来的眼泪,满腹委屈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倾斜而出,都说给罗笑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