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他趴在泥水里,泪水流了一脸,“季先生!”
没有回应。
“季先生!”
仍旧没有回应。
秦让放声大哭,泥水混进嘴里,嘶声力竭地大喊:“季如翌!!!!”
那一声喊破了嗓子,带着天地间最盛的绝望,好像丢掉了最心爱的宝贝般,声声泣血!
可他耳边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雨声。
秦让动用全部修为,身子却未动半分,喉间腥甜一口血喷出,他似不知道一般,还在满嘴鲜血大喊着:
“季如翌!!”
“季如翌!!”
季如翌十指攥进手心,带出条条鲜血被雨水冲没,他紧闭双眼,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狼狈离去……
……
不知何时雨停了,秦让趴在地上动了动,缚咒已卸去,下咒人早已离去多时。
他用手撑起身子,刚站起来却又摔了回去。他看着自己的手,半晌笑了出来,那笑声愈来愈盛,最后成为放声大笑。
那一路的狼狈他不记得,山下弟子怪异的目光他不记得,常决担心的询问他也不记得,他满脑子都是季如翌的背影,那雨中决绝的背影,能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是被秦诏霖一个巴掌打回神的。自十四岁后,秦诏霖再也没打过他,此时他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却再也控制不住。
秦诏霖将他一路扯回正阳峰的住处,推进屋子里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秦让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污秽,头发上粘着泥,一缕一缕揪在一起。
他似不知有何不妥,“怎么了?”
“你是长留世子!”
“哦”
秦诏霖气得双目怒瞪,“你是长留的门面!你是将来长留的支柱!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将桌子上的茶具挥到地上,指着秦让道:“长留山三峰两河,千年基业,你不想想吗?你一直跟在季如翌身后跑什么,你们两个男的还想有结果吗?”
秦让闷笑出声,“他若不走,肯定是有结果的。”
“啪!”
秦让脸瞬间偏至一边,却动都不曾动过。
“我看你是修炼炼糊涂了!”秦诏霖收了手说:“你不用再想着季如翌,我已为你定下婚事,长留百年功臣白家嫡女白蓉,成为你妻子倒是便宜了你,十日后就成亲!”
秦让一愣,秦诏霖又道:“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长留,好好开枝散叶,别忘了你是谁!”
秦让咯咯笑了起来,最后竟越发忍不住,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秦诏霖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为长留,季先生为那个男人,我也要为长留,那谁为了我?”秦让身边狂风大起,桌子瞬间两半,他大吼,“谁为我?啊?谁能为了我!”
他疯狂地砸碎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最后自言自语询问着,“谁是为了我……”
秦诏霖不再说话,半天后转身离去。
“房间我已落下结界,你无法出去,饭菜之类我都会叫人送过来,这十日你好好待着。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是小时那个最在乎长留颜面的世子。”
随着房门关上,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秦元将浴桶送进屋子时,秦让正坐地上靠着翻倒的柜子,看到他眼珠转了一下,毫无生气。
“公子,洗洗身子吧。”
秦让没有反应。
秦元也觉得一阵苦涩,这些年自家公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哪里有过这般萎靡不振的时候。可他一个小小的侍从能做什么,又叫了声没有回应,只能退了出去。
晚些时候他又进屋子,秦让已经洗漱完毕,倒在床上面朝里,仍旧一言不发。秦元收拾了一屋的狼藉,方才离开。
往后几日,秦元每次进来送饭,秦让都是眼睛垂着,不说一句话。他不再大吼大叫,也从不说关于季如翌的一分一毫,只是无尽的沉默,沉默。
又几日,门外来了个人。
白蓉敲敲门,看没人回应,轻推了一下。门“咯吱”一声打开,她想了想,还是迈了进去。
秦让躺在床上,背部朝外。这是极不安全的姿势,很容易被人偷袭,可就算听到声音,他也未动一分一毫。
白蓉站在床边,良久道:“外面都在为我们成亲做准备。”
见床上人没反应,她又说:“到处都是一片喜庆,只有你这里冷清无比。”
秦让终于动了一下,“哦,是吗。”
“秦伯伯和我爹都说你已经同意了,可我偷跑到这里,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区别。”秦让低笑一声,“娶谁都一样的。”
白蓉一愣,“难不成你已有中意的女子?”
秦让没再说话。
她又自言自语,“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真叫人好生羡慕。”
秦让始终背对着她,